俏如来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锦烟霞却不以为然:“果然还是人族的想法,小玉儿,你们的想法太自大了,完全没看清爱的本质——是占有、是直觉、是感性、是极端。两情相悦只是借口,因为你们总是心猿意马,总是想着日后会有更好的选择!”
这下轮到泷玉诧异了:“烟霞姐姐,为什么你会说出这样的话?你和青奚宣不就是两情相悦?为何你会认为这是一种借口?姐姐,如果现在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对你说他已经痴痴爱了你百年,你会跟他走吗?”
这个问题似乎是极大的冒犯,锦烟霞的声音瞬间拔高:“当然不会!”
“这便是了,”俏如来接话道,“因为你深爱青奚宣,所以面对第三者的追求也不会动摇。若按你之前所说,第三者对你一片深情,你就应该全然接受才是。”
“胡言乱语!”锦烟霞怒道,“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还是说,在你被刺下血纹魔瘟之前就已有情人?!”
“没有。”
“这就是了!我与奚宣是情人,你呢?你独身一人,却践踏了对方的痴情!”
“难道就因为我是独身一人,所以没有拒绝别人的权利吗?”
“呵,虚伪之人,若你不曾释出讯息,又怎会被刺上至死不渝的誓言?”
“如果是误解的讯息呢?”
“负心之人,总是很多借口,”锦烟霞看他满脸无可救药,最终转过身去看向泷玉,“你已经辜负了一个人,我不准你再靠近她!”
泷玉懵了,而俏如来连忙道:“你误会了,我与前辈只是——”
“没什么好误会的,我相信小玉儿也不会看上你这种薄情寡义之人。但你这样的人总是令人厌恶,我只是不想她被你欺骗利用!”
简直解释不清,俏如来深感头痛,决定岔开这个话题:“你很了解血纹魔瘟。”
“那又如何?”
“血纹魔瘟在身,行事多有不便;诸事萦绕,何以回到魔世?”
听到这番话,锦烟霞开始狂笑:“你的目的,真是粗浅!”
“烟霞姐姐,你——”
“别为他求情!”锦烟霞的声音尖锐到失控,“如果你为他求情,哪怕只有一句,我会不计一切代价杀他!”
“前辈不用因俏如来感到为难,实际上,俏如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那名脱逃的僧侣应该已经回到达摩金光塔,短时间内白蛟无法再造杀孽。”
“你——”魔气暴涨,俏如来却镇定如常:“别再做多余的事,现在的你,不应该去找你的族人求证吗?”
“族人……”锦烟霞呢喃,突然看见了泷玉,连忙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我当然会去找,用不着你提醒!”
在俏如来以墨家威胁锦烟霞后她终于转身离开,而泷玉也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向了他。
“前辈是怎样了?是觉得俏如来方才所说不妥吗?”
“你现在不是一个光杆司令吗,哪来的倾巢而出?”
“哈,”俏如来笑了,“偶尔也要给我的诸位师叔找点事情做,现在先速回达摩金光塔吧!”
两人行至达摩金光塔,刚刚进入天门门口就见前方来了一名白衣僧者。
那僧者道:“原来是俏如来。”
那温和的声音唤起了泷玉沉寂多时的记忆,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缓步走来、面容清俊的僧人——
“碧……沧澜?!”
那僧人不明所以,俏如来也不知她究竟怎么了:“前辈?”
“阿弥陀佛,贫僧叫做一步禅空,是天门的菩提尊,非是施主口中的‘碧沧澜’,施主认错人了。”
相似的容貌、相似的声音;这一刻,眼前口吐梵语的僧人和记忆中早已离去的故人重合起来……那些未尽的言语、暗藏的情愫、多年的遗憾……泷玉一时间头晕目眩,竟然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前辈!”俏如来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泷玉回过神来,她凝视着一步禅空,颤抖着开口:“碧沧澜……不、不对,你不是碧沧澜……你是……你是青奚宣!”
俏如来震惊,而一步禅空则不明所以:“贫僧确实不明白施主在讲什么。”
“前辈,此话当真?!”
泷玉摇了摇头:“绝对没错,他的容貌和声音与我记忆中的青奚宣一模一样……不行,俏如来,若是被烟霞姐姐知晓——”
按照锦烟霞对青奚宣的执念,天门和菩提尊本人很可能会遭遇灾劫;俏如来显然也明白她的意思,连忙对一步禅空道:“菩提尊,事情复杂,我们先入天门,稍后俏如来会向你与金刚尊详细解释。”
虽不知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但出于对俏如来的信任,一步禅空仍是带领他们进入了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