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吃片冬笋……
不错,清清脆脆的,挺好吃。
她也不理他,自顾自地从锅子里捞挟了些素菜出来吃。
武三郎又挟了块羊肉、想堆在她碗里。
可萧伊娘眼却疾手快地捧着碗儿、再一扭腰……
她避开了。
他挟着羊肉的手就顿在半空中。
“伊娘?”
萧伊娘断然拒绝,“不要!”
“娇娇?娇娇再吃一块罢……就这一块了,好不好?”他软语相求。
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为了让这姑奶奶多吃一块肉,他简直卑微到了尘埃里。
一听到“娇娇”二字,萧伊娘的脸儿顿时红透了。
她转过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那含怨带嗔的媚眼显得慵懒而又娇气。
武三郎心里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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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那边儿,叶蓁蓁正坐在炕床上和儿子玩呢……
元郎还没到九个月,壮实得像头小老虎。自打回到京都以后,成天与三皇子、小五郎、小六郎还有蒋元郎厮混,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几个小儿郎像是在比赛似的,你会爬、我会走、他能跳的……
到如今,元郎也已经能扶着墙慢慢的走,且还会两个字儿两个字儿的往外蹦了。
姆姆是娘亲,大大是爹;然后又按着德州老家的习惯,喊惠氏为嫫嫫、喊武王擎为阿耶……
这会子元郎正闹着要吃果子。
隆冬腊月的,新鲜的果子也只有橘子、杮子和山果儿这几样。
元郎又贪嘴儿,已经吃了两个橘子,又要吃杮子。嬷嬷们在一旁劝着,说橘子和杮子相克、不好一块儿吃。于是叶蓁蓁连忙让人把杮子给撤了下去,和儿子玩猜猜的游戏:
红、黄、绿、蓝四个不颜色的小布偶,然后再拿出相对应颜色的四个小环;叶蓁蓁任意拿出一个小布偶,元郎就要选出一致颜色的小环,然后把小环套到布偶上去。
——其实就是反应速度。
元郎的手指细细的、动作也笨拙……
刚开始的时候动作慢,后来玩得溜了,套环的动作也飞快!他还聪明……知道自个儿能使唤得动人,最后把四个环分给四个嬷嬷,只要叶蓁蓁拿出红布偶、他就指着拿着红环的嬷嬷,“啊啊”大叫,指挥嬷嬷替他套环;若是叶蓁蓁拿出黄布偶、他就指着拿了黄环的嬷嬷,“啊啊”的大叫着,指挥嬷嬷替他套环……
因为嬷嬷们套环比他快呀!
玩了几个回合,众人都笑了——
“小郎君这才几个月大呢,就会当元帅指挥我们了!”
“不得了,娃娃也太能干了!”
“乖乖才一岁不到呢,以后大了更加不得了啦!”
“小郎君的反应真快呀!”
武霸图一进屋,就看到女眷们围在炕床前、正在逗元郎玩儿。
而元郎一见爹爹,就什么也不要了,伸着手儿要抱。
叶蓁蓁连忙抱住儿子,又吩咐他,“先去除了靴子……把袍子也除了,换件家里穿的。别把外头的风雪带进来。”
武霸图“嗯”了一声,捏了捏儿子胖乎乎的面颊,进里屋更衣去了。
女眷们一向怵他,纷纷告辞。
孟方氏想抱了元郎下去……
元郎不肯。
叶蓁蓁便抱着儿子对她说道:“就让他和他爹爹玩一会,你也去松快松快,让她们煮碗热汤面给你。在正院那边儿的时候我看你都没怎么吃……”
孟方氏应了,正要下去。
叶蓁蓁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了她,“哎,等等!明儿是不是你家大妞过生日?”
孟方氏面上浮起了笑容,“小人儿做什么生日!”
“怎么就不能做了!这样……这些天也辛苦你了,明儿我让人去把大妞和二妞接进府里来,和元郎他们玩一玩,中午就让府里的厨子给大妞做碗汤面,吃完汤面你就带着妞妞们回去歇半日,去逛逛街也好……后天才进来当差罢!”
喜得孟方氏朝着叶蓁蓁行礼,“多谢少夫人了,那我先下去了。”
叶蓁蓁含笑颌首。
武霸图换了衣、趿了鞋子过来。
元郎兴奋得不得了,小短手朝着爹爹挥呀挥呀的,还站在姆姆的腿上拼命的踩、甚至还想蹦跶起来……
哎,儿子也太壮实了,还沉甸甸的,叶蓁蓁居然有些把不住他!
实然——
元郎一脚踢在叶蓁蓁的小腹处,疼得她“嘶”了一声……
武霸图适时把儿子给提溜了起来,单手抱着,又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叶蓁蓁倒抽了一口凉气,捂住了小腹处,半天才咬牙切齿答道:“这家伙!”
武霸图一巴掌就打在元郎的肥屁股上!
当然了,轻轻的。
元郎惊了。
小人儿看看娘、又看看爹,看到娘亲捂着肚子,再想一想……他明白了,连忙将双手放到腮边,做出了“呼呼”的吹气动作。
这是从嬷嬷们那些学来的。
平时他要是磕着碰着的,嬷嬷们就鼓励他,常常在他摔痛的膝弯处吹上几下就成了。所以元郎不想让娘亲疼,也就有样学样的吹吹。
叶蓁蓁被儿子给逗笑了。
“郎君你说说,端娘她……”
叶蓁蓁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觉得心胸间一阵剧烈翻腾……
她脸儿一白,淡眉拧紧、捂住了心口处就“呕”的干呕了一声!
武霸图立刻喊了声“来人”,然后把儿子提高、让坐在他的肩膀上,又左右看看,顺手拿过墙角放着的痰盂,摘了盖子放置在她面前……
叶蓁蓁原本还想忍一忍的,结果没能忍住,呕了个翻天覆地!
好嘛,刚吃下去的晚饭全给吐了出来。
婆子侍女们跑进来服侍,见主子呕了,急忙各司其职,有去厨房要米汤的、有去取热水拿帕子的、有去沏茶的、有拿了扫帚在一旁等着收拾着的,还有去了香薰炉过来的……
折腾了一番,叶蓁蓁才在侍女们的服侍下漱了口、擦过脸、又洗了手。
那一边,婆子们也已经收拾好屋子了,还点上了香薰炉。
“去找个郎中来看看。”武霸图吩咐道。
寅姐儿应了一声是……
叶蓁蓁急忙说道:“不必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主要是……这几日天寒地冻的、家里顿顿都吃锅子,怕是被油腻住了,让从明儿起给我单做点儿清淡的就好。”
武霸图瞪了寅姐儿一眼,“还不快去?”
寅姐儿缩了缩脖子,飞快地跑了。
叶蓁蓁白了他一眼。
武霸图终是有些不放心,把儿子提溜了下来、重新放在炕床上,他也上了炕床、只搭了条大长腿在炕床上,把儿子“隔离”在一旁,然后就捉住了叶蓁蓁的手腕儿。
叶蓁蓁知道他略通医术,也就没反抗,只碎碎念,“……郎君,依我看,端娘的忧虑不无道理,可罗氏和叶明珠到底是她的亲娘、亲姐姐。她怕是不好出面的,不如……”
一语未了,她突然看到武霸图的面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怎么了?”叶蓁蓁奇怪地问道。
武霸图转头看了看正在“圈地”里活蹦乱跳的儿子,又看了看妻子,突然凑过去、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笑道:“元郎的弟弟来了。”
叶蓁蓁愣住。
什么元郎的弟弟???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啊?”叶蓁蓁不可思议地扶住了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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