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爻登时如惊弓之鸟一般挣扎了几下,之后像是注意到那个人是秦彦骁一样,方才放弃挣扎。
她随着他的步子走出山洞,一眼就看到了飞舰所在。
周围有许多战士满脸严肃地来来往往,这让她心里残存的恐惧散去了些许。
“你还好吗?”秦彦骁觉得她的情绪有些不对,侧头看着她,轻声问道。
“嗯。”阮青爻若有似无地应了一声。
走进飞舰后,阮青爻挣脱开秦彦骁的手,自顾自地向她的房间走去。
秦彦骁不知怎么了,只能紧紧地跟在她身后,想好好问一下。
“我要休息了。”用指纹开锁进了房间后,阮青爻没有让他进去的打算,委婉赶人。
“我认为我们需要聊一聊。”秦彦骁语气严肃地说。
从山洞走到这里,这段不长不短的时间里,阮青爻细细地思索了自己心中所感,见秦彦骁这么说,也想把事情了结一下。
……她心里终究有个疙瘩,那里很疼很疼。
阮青爻没再说话,侧过身示意他进来谈。
“我们……分手吧。”两人坐到了沙发上,阮青爻率先打破沉默。
“为什么?”秦彦骁抿了抿嘴,眼神深沉地看向她。
阮青爻不知该怎么说。
她清楚地知道,秦彦骁的选择是对的,那一边是数十亿人民的安危,是他深深爱着的帝国百姓。
可直到现在,她心底犹存恐惧,不经意地就会想——他为什么不来呢?
他为什么不来呢?
那是她连精神力都无法使用的危急情况下的期盼,可是,没有人呀。
幸而遇到了洛云云,不然不知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没有人愿意做一个砝码,在天平的一侧任人选择。可一旦处在了这种情况,没被选中的人该是多难过呀?
从那个陌生男人说他不来之后,她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他做的是对的。
理智上知道是这样,可在情感上,她无法说服自己。
阮青爻心底生出浓浓的疲惫,她真的不想再逼自己迁就忍让了。
过去未曾爱过,故而不知自己也会因为刚和对方在一起就分离两地,就感到难过,夜不能眠;
不知自己也会因为思念,因为担忧,几乎每隔十分钟就给他发一条通讯,甚至不知他有没有来得及看;
不知自己也会不分对错,站在错误的那一方并且不打算回头;
……
但当她真的爱上,这些小事一点点地消磨她心中的爱意。直到现在,她不知她是否还爱着他,但她可以确定,比起爱,她心里更多的是厌倦,是疲惫。
“没有为什么。”阮青爻感觉自己的意识超脱出身体,不知自己是如何说出没有前因后且毫无逻辑的话。
“我不同意,爻爻。你现在状态不对,先休息一下,等回头我们再谈。”秦彦骁极力压住心中的烦躁焦虑,劝道。
“何必呢?”阮青爻有些冷淡地反问,语气中满是厌弃。
“你先休息,休息好了叫我,我先去处理外面的事。”秦彦骁完全不知她的态度为何发生了巨大转变,现在只想去逼问费君玟到底做了什么。
“嗯。”不打扰你忙了。
秦彦骁走后,阮青爻仔仔细细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关灯后躺着发呆。
她能劝说别人,却无法说服自己。
她能说服洛云云去追寻新的目标,却无法说服自己。
*
联邦3520年九月,帝国秦彦骁元帅成功抓捕叛逃的费、康、罗三大家族核心成员,功劳煊赫。
同年十一月,帝国最高法庭审判费未涛、康沉毅等人在内的56人,主谋被判处死刑,其余人投入帝国监守最严密的极冥监狱。
到此,帝国最大军团叛逃案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