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卫邦也高兴啊,之前总是没办法接近徐念念,这丫头的警惕心和戒心实在是太强了。现在,好歹是有个借口能接近人了是不是?那十块钱什么的,回头他给买些水果糕点什么的,反正也不会让徐念念吃亏就是了。
两个人都觉得美滋滋的,进门的时候那脸上的笑容差点儿没闪瞎了老太太的眼睛。
老太太多精明的一个人啊,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就觉得自己看出点儿什么来了,别提多热情了,赶紧拉着宋卫邦进门:“咋还买东西呢?这么客气做什么?也不是外人对不对?”
徐念念最敏感这个呢,忙解释:“合作伙伴儿,我请他给我当教练,学点儿拳脚功夫。”
她原先以为老太太古板,会觉得浪费钱呢,没想到老太太点头:“是应该学点儿,我们念念这么漂亮,又一个人在学校念书,要是不会点儿拳脚功夫,将来被欺负了我都不知道呢,女孩子家家,就是要自己会点儿什么才行。”
又转头看宋卫邦:“那你可得多费心了,我孙女儿可就交给你了。”
宋卫邦笑眯眯的,他是见过西式婚礼的,自己幻想了一下那场景,非常干脆的点头:“您放心,我肯定得好好照顾她的。”
“你们先坐,我去厨房,还有最后一个菜,一会儿就好了。”说着急忙忙的去厨房,二堂兄这会儿也刚回来,手里还拿着个大大的纸袋子。
徐念念眨眨眼,二堂兄压低了声音:“奶的病例和医院拍的片子。”
他面上没什么笑容,徐念念心里就有了些不太好的感觉,果然,下一刻,二堂兄就压低了声音:“医生说,是骨癌。”
“可这两天奶不是好好的吗?”徐念念心往下一沉,又有些不敢相信,自打决定和他们一起来京市,徐奶奶就特别精神,也不怎么说身上疼了。
徐念念呢,是个粗心的,她之前光顾着补课来着,于是看病什么的,都交给了二堂兄。今儿一早,徐奶奶说做大餐,徐念念还以为徐奶奶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呢,结果就这么一天功夫,二堂兄就弄了个大炸弹下来?
“就是好一段坏一段儿的,疼起来要人命,不疼就没什么大事儿。”二堂兄叹口气,伸手拿那病例给徐念念看:“前几天拍的片子,大夫说要看看,我今儿才去取回来。大夫的意思,要么尽快治疗,但这个治疗,很受罪,奶奶年纪大,不一定能受的住,而且就算是治,治好的可能性也不到一成。要么呢,就是开点儿止疼药吃着,好的时候没啥大妨碍,就是坏的时候撑不住,不治的话大概能撑个一年半载的。”
徐念念脸色都白了:“那治的话能有多久?”
二堂兄叹口气,伸手比划了一下,徐念念也不吭声了,也就五年啊。
宋卫邦忽然开口笑道:“奶奶你怎么不叫我去端菜呢?我这也闲着啊。”说着就起身了,徐念念和二堂兄赶紧转头,就见徐奶奶端着盘子笑眯眯的站在厨房门口:“也就几个菜,我又不是那干不动活儿的老人家了,你别看我年纪大,我身体好着呢,我还等着抱重孙呢。”
徐念念也赶紧起身:“对,我奶身体好着呢,将来还要看着我结婚呢,奶你可得长命百岁。”
徐奶奶笑哈哈的:“也不说长命百岁吧,那□□十总是行的吧?我现在才六十多呢,正活的有滋味呢。”可不是吗?大孙子结婚了,二孙子赚钱了,大孙女有出息了,这正享福的时候呢,
老天爷有时候,怎么就那么的不睁眼呢?
徐念念鼻子一酸,眼里差点儿就出泪珠子了。二堂兄更是忍不住抽噎了一声,徐奶奶奇怪呢:“你这孩子,哭什么呢?在外面受委屈了?”
瞧见那纸袋子,就皱眉:“这啥?上面咋有我的名字?”老人家一辈子不识字,当年村子里扫盲,也就认识个自己的名字。
二堂兄索性哭出来了:“我工作上的事儿,有一批货,卖不出去,要赔钱的。”
徐奶奶就着急了:“赔多少啊?你别急,奶奶这里有钱呢,实在不行,咱们房子给卖掉回村子里,肯定没事儿的,你别哭啊,大男人的,哭成这样像是什么鬼样子?快擦擦你那点儿猫尿!”
徐念念推二堂兄去卫生间洗漱:“奶,你别着急,厂子里的事儿我知道,那几件衣服不是大事儿,我回头就能找人低价卖出去,顶多赔个两三百,不用卖房子。不是吃饭吗?你这菜还没端完呢。”
宋卫邦也赶紧说道:“我今儿还带来个菜,徐奶奶等会儿可得尝尝好不好吃。”
说着哄了徐奶奶去厨房,徐念念赶紧将病历本给藏起来,至于那片子,反正徐奶奶看不懂,等会儿她给瞎编一顿就成了。反正袋子也被看见了,啥都藏起来才是有大问题呢。
这个骨癌的事儿,还是得去医院听听大夫怎么说。
作为病人家属来说,肯定是想要治疗,能让病人长长久久的活着的。但治疗过程中的疼痛,病人就不一定能忍受得住。徐念念上辈子也听说了,化疗可难受可难受了。
再者,这事儿也得找徐大伯夫妻俩商量,不能全让她和二堂兄做主的。
一顿饭吃的马马虎虎,二堂兄是强颜欢笑,徐念念是心里有事儿,宋卫邦是极力活跃气氛,老太太明面上倒是没什么不一样的。
但是等宋卫邦一走,她就绷着脸了:“说说吧,我这病,到底怎么样了?你俩以为一点儿小把戏能糊弄住我呢?我哄人的时候你们俩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奶,没大事儿,呐,片子在这儿,这不,医生就说,您年纪大了,骨头有些变形,所以才会疼。”徐念念拿着那片子给徐奶奶点点头:“回头医生多给你开点儿钙片什么的,你吃吃看,让骨头别变形就可以了。”
徐奶奶怀疑的看那片子:“是这样吗?”
二堂兄赶紧点头:“就是这样,奶,我还能骗你不成?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赶紧去休息,我来刷锅洗碗。”
“大男人家哪儿能干这事儿?我自己就收拾了,又不是什么重活儿。”徐奶奶不让他帮忙,徐奶奶不笨,要不然养活不了个徐念念,既然两个孙子不愿意说实话,她自己就将那片子给记住,打算回头找个医生问问去。
或者,干脆就拿这片子去让大夫看。
徐念念也防着她这一手呢,早将袋子拿回到自己房子那边去了。
然后,背着人给大伯父拍电报。这个病吧,要是治的话,那肯定是早点儿进医院比较好的。
所以不到一周,大伯父夫妻就赶过来了:“真是骨癌?”大伯问道,大伯母也跟着唉声叹气:“怎么就是这个病呢?这可是绝症来着,我平时虽然觉得妈啰嗦吧,可是,我真盼着她长命百岁的。”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大伯母虽然嘴上刻薄,也吝啬,但实际上真不是什么狠心人,徐奶奶当年挑儿媳也不是个眼瞎的对不对?徐念念这些年也平平安安长大了,还能在结婚前去学一门手艺是不是?
再者,老太太身体强健,到时候还能帮老大家的带孩子呢,多好一助力,可现在,说病就病了。
大伯父沉着脸好半天,然后将烟头给掐了:“治!砸锅卖铁也要治,你们爷爷去的早,我是你们奶奶一手带大的,我不能……”
他停顿了片刻才说道:“我不能没妈,所以,得治!”
大伯母嘴上照旧是要不中听的:“那这个病,得花可多钱吧?咱们家没那么多钱吧?”说着就看徐念念,意思很明显了。
然而不等徐念念开口,大伯父就说到:“念念一个没结婚的丫头,咱们能要她的钱吗?给老人治病,那本来就该是我的事儿!我这次过来,将咱们家的钱全给带过来了,老大老二这边再凑凑,两千块还是有的。”
徐念念摇头:“大伯,那也是我奶,我从小跟着我奶长大的,你不能不让我尽一份儿心,再说了,那我还代表我爸呢,咱们平分这个医药费不行吗?这样,你这边两千,我这边也拿出来两千,咱们放在一起用,到时候不够了,咱们再想办法,要是多余了,剩下的咱们还平分,你觉得怎么样?”
徐大伯正要摇头,大伯母就按住他胳膊使劲点头了:“我觉得这个办法行,老太太生了两个儿子,那总得是两房人伺候是不是?再说,念念丫头也不用觉得自己吃亏,她得上学呢,平时这个洗衣服做饭,给老人擦身体什么的,不得咱们来吗?念念只管安安心心的上学,别的就一概不用管了,我和你大伯,肯定用心伺候你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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