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冰炭敬对朝廷来说也花不了多少银子,可是对我们文武百官来说很重要的。”
太师一派的人说:“太师这么做,也是想帮朝廷节省一点开支。”
其他人不赞同:“哎呀,冰炭敬又能节省多少开支呀。”
有好几个人都在附喝:“就是啊。”
户部尚书说:“拜托你们不要再提冰炭敬了好不好,我真是不明白,太师究竟是为了什么每件事都要加以阻挠呢?就说我们户部吧,地方不够用了,申请多加盖几间房子,他又是这个又是哪个的,真是莫名其妙!”别人以为他这个尚书手握重权,谁能想到他连要加盖几间房子都身不由己呢。
刑部的一位主事说:“还有我儿子,他才高八斗,只是想在朝廷里谋一份差事嘛,太师却连夜过府,教训了我两个时辰。”
牛尚书说:“王爷一番好意,送点御寒衣物给应届考生,哪里错了呢?太师偏偏又要从中作梗,到时候要那些考生全都冻死他才安心吗?”
宁王听了他们一通抱怨,说道:“各位,太师所做的一切都是忠君爱国,只不过他年事已高,有时做起事来偏激了一点。”
牛尚书说:“王爷你真是宽宏大量,他是这样对你还帮他说好话。”
宁王说:“其实大家都是同僚,又何计较这么多呢,今天大家难得能够围炉畅饮,这一顿就由我来做东。”
花太师为了这次能够再压宁王一头,在所有人尤其是皇上面前暴露了垂垂老矣的身体状况,还是没能阻止他收买人心,简直是更加生气了。大夫让华太师必须卧床将养十天半个月的,可是太师根本不听劝,第二天又跑去皇宫了。
大家对于太师明明休病假,却又要来上朝这一事都觉得挺诧异。毕竟连皇上都再三嘱咐他,让他好好休养身体,没想到他还是不听劝告又来了。
太师到了之后,却发现皇上根本没有上朝,大殿里有一些大臣在三三两两的商议着事,宁王不在,皇上一直没有出现,过了一会儿就让人出来宣告,说皇上身体不适今日免了早朝。
太师以为皇上前日因他的事陪着吹了冷风,这才导致身体不适,心中觉得十分愧疚,打算探望皇上。而且他出门的时候,听说华文武被皇上招进皇宫了。太师熟门熟路的走到皇上寝宫勤政殿那边,华文武已经告退出来正往外走。
父子见面,听说华文武在皇上面前表现得不错,已经将掷骰子的原理教授给皇上,太师高兴地跟儿子说:“你在皇上面前掷骰子表现的不错,不卑不亢,总算没丢我们华府的脸。”又怕他骄傲自满,紧接着教训道:“不过摇骰子这种事儿只是小道,非经国治世之道,以后要勤读诗书才可以。”
这时,他们走到拐角处,正听到皇上的贴身太监小达子对手下的公公说:“什么?还没备好轿子?皇上刚刚学会摇骰子,今天晚上急着出宫玩,你们动作这么慢,是不是想掉脑袋啊?”
太师听了这话之后的颜色很难看,之前因为儿子出息得了皇上青眼的高兴劲已经荡然无存。
皇上已经学会了一柱擎天,正玩儿得高兴呢,知道有人进来直接说道:“太好了,朕已经学会了,小达子你吩咐下去了吗,今天晚上还去上次那个赌场,我要让那人大开眼界。”他还记得上次跟人赌输了,这次要赢回来。
皇上得意忘形之后,忽然看到太师也跟着小达子后面过来,表情有些不自然。
太师脸色严肃的请安:“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有些不自然:“平身,平身,太师你怎么来了?太医不是让你在府中好好休养吗?”
太师一向把国事当家事,自认没有他主持坐镇怎么能行呢,所以他绝对不会休什么假的,而是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皇上,今天晚上你打算偷偷出宫夜游?”
皇上心虚的说:“朕呢,的确是那么想过,只不过……”
太师忍不住责备道:“那个什么一柱擎天其实根本没有隐藏玄机,其实只不过是皇上为了出去夜游,去赌坊跟人家玩儿的玩意儿啊。”
皇上有种当场被人揭穿的尴尬,而且从小到大,太师一这样管他限制他,就让他浑身不舒服,说道:“朕也没说过这是什么事关重大的东西,是你们胡乱猜测罢了。”
太师激动了,慷慨激昂:“皇上!恕微臣直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大明江山是先祖用心打回来的……”
皇上打断他说:“太师啊,如果你要是想责怪朕,你可以直言,不必长篇大论。”
太师连说:“皇上,微臣不敢以下犯上责怪皇上,只是受先帝所托,要辅助皇上,使皇上……”
皇上再次打断,不耐烦地说:“哎,太师,太师啊,朕已经是个成人了,不需要你经常的提点教诲。况且你近日身体也不太好,这样吧,你早点回去休息,不然的话你又要昏倒了。”他还想抓紧时间练一练一柱擎天,只学会原理还不够,还需要苦练才行。到时候如果演砸了他这个皇上岂不是要丢人。可是太师一点都不识趣,只会在这里浪费时间说教,还都是那些老掉牙的说辞,皇上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太师却没有意识到皇上的不耐烦,仍然坚持要劝谏:“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上说:“可是开始你真的不嫌自己烦啊,朕知道你是两朝元老,护国有功,这样好了,朕就加你俸禄,再封你做大学士,你以后少来烦朕吧。”
太师失望道:“臣为官只想辅助皇上国富兵强,使百姓安居乐业,俸禄功名非臣所求啊。”
皇上真的无奈了,成功被不识趣的太师惹毛了:“俸禄你说不要,官位又说非你所求,你是存心跟朕过不去啊?”
太师:“臣只不过不想皇上晚上出宫任意妄为……”
皇上:“哎,够了够了,朕是皇帝,爱怎么样都行,你给朕退下。”
太师不可思议,“皇上。”
皇上:“朕叫你退下……你还不退下。”
小达子公公上前来:“太师还是请回府吧。”
太师第一次被人强硬的请出去之后,这才意识到,皇上已经不是曾经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少年了,他早就已经长成大人,而且手握着对所有人的生杀大权,他才是皇上,说什么是什么。他可以为所欲为,不受他人控制。就算自己这个皇上的老师,皇上也已经表现出不耐烦,想必是对他的管教早就不满,看来日后他这个太师不好做了。
安安忽然对朱娉婷说,“对了小姐,明天我要请假,照顾你起居的事情我已经吩咐宝蝉代替一天。”
朱娉婷说:“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儿,如果我有能帮忙的,安安你就说给我听听。”安安从小卖身进王府,没有父母亲人,她很少告假。
安安说:“小姐别误会,其实也没什么,明天是群芳会组织的丫鬟大赛,群芳会是京城达官贵人家的丫鬟组成的,以太师府的秋香姐为会长。明天不只是我,小娟,冬雪她们这些加入群芳会的小姐妹们都会去参加。”
对丫鬟大赛,朱娉婷并不太感兴趣,不过经安安提醒,她想起的确有这么一件事。好像在这次之后,唐伯虎彻底认识到了他对秋香产生了感情。朱娉婷对还一心等着自由之后能够和唐伯虎双宿双栖的秋月很同情,看来爱情真的不讲究先来后到。
鞑靼王子还没有回国,偶尔南下游玩,也并不走太远。既然是同盟,王府自然有义务保护他的安全,提供帮助,朱娉婷派出秋月跟在他身边,也算是代替她尽一尽地主之宜。她跟王子说过,没拿秋月当下人看,而是当自己的姐妹,所以让秋月代为招待,王子听了这话也对秋月另眼相看,不敢怠慢,两人算是相敬如宾。
王子最近在京城,朱娉婷让秋月也放一天假,今天这个丫鬟大赛听说知道的人还挺多的,一定围拢了很多人看热闹,相信秋月不会错过。秋香和唐伯虎都会去现场,朱娉婷本意是让秋月有机会见一见唐伯虎他们,不要一直被蒙在鼓里,也免得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来京城这么久,他们还没有机会能够见面。朱娉婷让秋月放假去做自己的事,就是想让秋月知道唐伯虎和秋香已经相爱了,她有权利知道真相。毕竟她才是跟唐伯虎订婚的那个。
丫鬟大赛比的是谁能以最快的速度洗好衣服、整理好脏乱的房、间伺候好主人。秋香在比赛中崴了脚,仍然拖着红肿受伤的脚继续比赛,唐伯虎本来觉得他们这个丫鬟大会简直无聊透顶,在他看来没有任何意义,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些人会这么积极。
中场休息的时候,他偷听到秋香和石榴私下说话,才知道原来秋香这么拼命要赢第一,并不是为了那奖金的一百两银子,而是另外的奖品,请来的嘉宾是曾经做过丫鬟的一品夫人,给出的奖品是天龙寺高僧亲手写的佛经黄绢,据说祈福许愿十分灵验,她要那部黄绢是用来给唐伯虎祈福许愿。唐伯虎有点不敢置信地躲在后面偷听。
只听石榴说:“你有没有搞错啊?那么拼命,原来是为了一个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