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淳说:“以后我会经常来探望福贵人,如果发现她受到怠慢,倒霉的肯定是你。还不快去上热茶,还有拿一些厚实的被子来。”
那宫女说“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主子息怒,奴婢这就去。”
孙太医来了之后给福雅看过,说她这次是受了风寒,诊断完了之后,孙大人就回药房熬药,稍后让人送来。
汀兰说道:“在宫里生活,应该锦衣玉食,奴婢成群,福贵人竟然在自己的房间昏倒别人都不知道,说出去真的是没人信了。”
尔淳打断她说:“汀兰,你再去备一壶热茶。”
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福雅说道。“随波逐流乃是人之常情,其实也不怪她,要怪只怪我常年生病,不能好好的伺候皇上,有亏妇德,其实能给我这样一个安身之所遮风挡雨,我已经很满足了。”
尔淳说:“我看孙大人来的还算及时,很多病症都是能医治及时就能控制其发展,上次问觉得太过唐突,姐姐的心悸病是什么时候得的?”
福雅说道:“孙大人真的是一位医者仁心的好大夫,不过我这个病有一段日子了,是从进宫之后开始的,到现在也有几年的时间,想要根治恐怕不可能了。”
尔淳说道:“其实尔淳也粗通医理,姐姐介不介意我为你诊诊脉。”
福贵人惊讶道:“尔淳你通医理?现在的旗人子弟竟然会叫女儿学这个吗?”
尔淳说:“确实,这个是不应该女儿家学的,是我悄悄学了来,所以姐姐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孙大人。”
福雅点了点头说:“我明白,我一定会为你保守秘密,那就劳烦尔淳帮我看看吧。”
看过之后,尔淳心中已经有数了:“我若是说姐姐这病能够根治,你会不会重拾起对生活的希望呢?”
福雅诧异说道:“尔淳你说能根治?可是孙大人在太医院多年,也看过的病患无数,都未敢说我这心悸病能够根治。”
尔淳目光温柔的看着她说:“姐姐,我觉得你病的是心,又不是心。”
撷芳殿距离那天尔淳来看过福雅已经过去几天了,福雅身上披着当日尔淳留下的暖和又贵重的斗篷。尔淳看到已经深秋,但是福雅的衣物又很单薄,所以将身上的斗篷留给她。
福雅总觉得尔淳有一双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睛,似乎已经看穿了她的秘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福雅一点都不觉得担心,害怕她会伤害自己,反倒觉得尔淳很亲切。在这宫里人和人之间难得没有利益和权势的纠葛,关系就变得简单。
她知道尔淳是真的关心她,她早已经是一个失势之人,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不然身边的人也不会走的走,散的散。福雅也从心里很想去照顾尔淳,可能是有一些替代心理,就算她无法见到自己的妹妹,但是有尔淳这个妹妹,能够在宫中陪伴她,她也已经很满足很幸福了。
孙白杨上次给尔淳做完假证之后就去找徐公公,已经从徐公公口中问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他只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就让徐公公布局的奸计得逞,虽然帮了尔淳,却害了玉莹,孙白杨并无害人之心,却也被人利用做出了陷害人之事,他对玉莹觉得愧疚,所以打算帮一帮她。孙白杨知道以如妃娘娘的手段,认定玉莹是个叛徒之后,她必定不会有好下场,在宫中有很多能够折磨别人,又让人有苦说不出的方法。
于是,孙白杨在例行诊脉的之后,就说玉莹得了传染病虚寒痢,向皇后奏明,皇后也下旨让她迁宫静养,孙白杨也是希望能把她从困局中解救出来。玉莹因为孙白杨的一句话,而且还是谎话,要从钟粹宫搬到延禧宫那个清冷的宫殿,不但不领孙白杨的情,还认为他是如妃的爪牙,帮助如妃娘娘做事,才谎称她得了传染病。
玉莹因为被说成是得传染病,这种情况在宫中一向是都让人十分遭忌讳,因为宫中居住的人太过集中,若有一人得传染病,其他人都会人心惶惶。怕这个传染病扩大,理所当然的玉莹所有东西都被烧毁,不分贵重与否,包括她母亲带给她的那些银票都被扔到火堆之中,那是候夫人给她的最后一笔钱,玉莹想去抢救银票手却被灼伤,银票也给烧没了。现在她真的是一无所有十分抓狂!
玉莹搬到偏远的未经修缮的宫殿,发现那里面冷冷清清,到处都是蜘蛛网,虫子老鼠什么都有,根本就不是人住的。下人们还不听使唤,吩咐她们去做什么,听到了当听不到,也不动弹,还时常找不见人。玉莹一向是众星捧月长大的,就算是在家里面有很多姨娘和姐妹在争夺父亲的关爱,但是她的物质生活从来也没被亏待过,这种落差她怎么能受得了?没有下人,她连自己梳头发都不会梳!
孙白杨也是好心,他发现和玉莹谈话的时候,玉莹仍然想急功近利想向上爬,她认定自己不是寻常人,所以不会做寻常事,必定会飞上枝头,得到皇上的宠爱。孙白杨就觉得她这种毫无遮掩的想法很危险,未免玉莹被如妃打击的太惨,甚至丢掉性命,孙白杨才不得不这么做。
永寿宫,听到内务府汪福寿传来的消息之后,宝婵说:“会不会这么巧呀?迟不病早不病,偏偏在这个时候就生病了,我看那个玉莹是想装病装可怜。”
小灵子说:“要我说还是孙大人最懂娘娘的心意,他是不想让玉莹小主在钟粹宫惹娘娘厌烦,所以才说她有病。”
如妃说道:“怎么你们以为本宫会让一个叛徒长留宫中惹我厌烦吗?本来接下来这个玉莹的下场不会这么简单,不过,这个孙白杨既然要卖本宫一个人情,本宫也不会白费人家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