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御药房时时送药,帮助尔淳解除依赖寒食散症状。再来就是要治疗哮喘之症了,不过这个病孙白杨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方子,只能缓解,并且让尔淳多注意保暖,切勿着凉。
尔淳本来有办法治疗好自己的哮喘之症,不过想到日后的打算,不如就先这么病着,所以她对自己的病情也不太上心,只是按照孙白杨的处方吃药。
听说皇上即将出巡,这几个新受封的答应可谓是出尽法宝,想要跟皇上同去。玉莹更夸张,还为了迎合皇上的出巡时间,吃药使自己的信期提前,弄得腹痛难忍,却没想到皇上出行的日子也提前了。
其实何止是钟粹宫的答应,其他东西六宫的各位主子们哪一个不希望皇上把她们带去。
沅淇也很想能有机会随驾,不过尔淳告诉过她,越心急越没有用,如妃现在掌管着六宫事物,根本不会让没有侍过寝的新人跟皇上出巡热河。这是一个多么好接近皇上的机会,试问一向把皇上身边牢牢把持的如妃怎么能让不稳定的人跟在皇上身边培养感情呢?
尔淳说道:“你若是想过了如妃那一关,被她送到皇上面前,还要经过她的多番试探,经我观察如妃不会那么容易对人放心,还有一段路要走。”
沅淇说:“我们已经被分为答应了,我没想到要见皇上还会这么难。”
尔淳说道:“那当然了,你忘了进宫之前义父要我们处处要留心如妃,她能够在皇上身边得宠这么多年,能够架空皇后掌管六宫之事,又岂会这么轻松的让别人接近皇上,她又岂会是等闲之辈呢?耐心一点吧。”
沅淇真的比玉莹幸运很多,沅淇这边有尔淳时时常出谋划策,外加开导,而玉莹那边就简直要气疯了。她喝的药是向孙白杨要来的,孙白杨明明知道皇上出行的时间提前了,却还把药拿给她,让她自食恶果。孙白杨面对玉莹的指责,无辜地说道:“下官早就提醒过小主,天威难测,我就算是当时知道皇上把行程提前,谁知道会不会又出现变动呢。药是小主坚持要服的。”
玉莹不愤地说道,“你根本就是存心戏弄我,向我报仇!”
孙白杨说:“小主真是言重了,您是主子,下官是个大夫而已,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有仇呢?”
玉莹说:“你明明就是想报复上次我在你面前脱衣服被人发现嘛!”
孙白杨变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说道:“小主你贵为皇上妃子,要知道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下官从未见过什么你说的那些,请你不要诬陷下官了。”
玉莹说道:“好,是我识人不清,里外不是人行了吧,药已经送过了,你还不快滚啊!”
孙白杨摇了摇头,退了出去,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再来,这个玉莹小主就像跟他犯冲一样,可是钟粹宫的小主们是如妃特意交代,要他作为主治大夫的,想推都推不掉。
这一天,尔淳又去老地方见徐公公,互通消息。因为之前沅淇经常在永寿宫待到入夜才回来,所以跟宫外联络的事情,都由尔淳来办,特别是现在正是如妃考察沅淇的关键时期,尔纯不希望有其他的事情分了沅淇的心,致使她在如妃面前出错。而且,早就有很多人嫉妒沅淇能出入永寿宫,盯着她的眼睛有很多,不像久病的尔淳这么不起眼,尔淳只要小心一点进出,就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京城的风沙真的很大,刮起风来满天扬尘,尔淳的哮喘病最怕天凉,更怕满是沙尘的天气。她回程走到一半,就有些走不下去了,躲在柱子后面避风。这时候刚好孙白杨和他的助手小李子路过,搭了一把手把她送回钟粹宫附近。
孙白杨责备地说道:“尔淳小主,我交代过你了,你这个病不能见风沙,又不能着凉,你到底有没有往心里去?这么晚还出去干什么?如果不是遇到我,后果不堪设想。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擅自离宫,是犯了宫规宫禁的。”
尔淳喘匀了气之后,对他说道:“多谢孙大人出手相救。”不过对为什么这个时候出门却绝口不提。
孙白杨无奈地说道:“不用说,你不顾自己的身体贸然离宫,一定又是徐公公急召。”
尔淳说道:“孙大人送我回来,我记得你这个人情就行了,不过不关你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孙白杨说:“你的病是我治的我就要管,我曾经吩咐过你不可以迎风受寒,你这么不爱惜自己,我怎么帮你?”
尔淳说道:“我明白,我会小心点儿的。”
孙白杨见惯了她这神色平淡却倔强的样子,知道多半她也只是口上应了,未必真的往心里去,下次该怎样还怎样!他真的很想劝她少为徐公公那个老奸巨猾的太监做事,多为自己考量考量,可是他又以一个什么身份说呢,作为一个旁观,者一个外人,他说的话也没有力度,尔淳根本不会能听得进去。所以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尔淳等喘息之症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起身说:“我就不多耽误大人的时间,先回宫了。”
等到尔淳离开之后,孙白杨在她坐过的地方发现了一张签文,孙白杨第二天刚好休沐出宫,来到徐公公的府上,是徐夫人柳大娘接待的,他才得知徐公公这天是在宫里,没有出宫。
孙白杨请柳大娘向徐公公转告几句话,哮喘之症只可治标不可治本,若是想要尔淳小主的病能够恢复,那么就不能让她多加操劳,如果经常疲于奔波再次着凉的话,小主的病很难会好起来,孙白杨就算是个太医也会无能为力了,到时候就要请徐公公另聘高明。然后他还将尔淳一留下的那张签文交给柳大娘,话说完了之后,他就打算要走了。
柳大娘在后面叫住孙白杨,“大人,话我一定会转告老爷,民妇也恳请大人本着一颗医德仁心,以后对尔淳多加照顾提点。”
孙白杨说:“病我一定会尽力去治,但是尔淳小主的性格看似柔弱,实则刚烈坚毅,恐怕我没有这个本事对她提点什么。”
刘大娘说道:“她的刚烈坚毅只不过是长年累月训练出来的,尔淳最是心软,对亲人的看重依赖才是她的真性情。尔淳在很小的时候就和她的亲姐姐失散了,虽然经过了这么多年,杳无音讯,尔淳还是希望能和她的亲姐姐重聚。就算这个希望很渺茫,但是她从来没有放弃这个信念。我这个柳大娘真是没用,她现在身处深宫之中,凡事只能靠她自己,而且她还要照顾沅淇,我什么也帮不上忙。只能每月的初一十五去求神拜佛,为她求一只寻人签,让她聊以慰藉。”
孙白杨说:“这个故事的确很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