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婉说道:“本宫既然敢来见皇上,就不怕被皇上责怪,你一个小小的贵人,胆敢拦住本宫的去路,不要命了吗。”
说完,她身旁的太监已经把静贵人拨到一边制住,宫女为她开门。皇后并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转身对所有人说:“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
静贵人见到皇后这个架势,似乎是来者不善,心中不由得有些打鼓。不过皇后人多势众,气势十足,她确实拦不住,唯有请皇上为她做主。
皇后走进室内,果然见到烟雾缭绕,皇上正躺在烟床上吸烟。
皇后慢慢的向他走近,直到走到了床边,皇上眼神才聚焦到皇后身上,看清楚是沅婉,皇上下意识地扔下烟袋,转身连滚带爬要躲藏起来。
沅婉温声说:“皇上,这里门窗不开,你想躲到哪里去?”
皇上说:“你别过来,朕不想让你看到朕这个样子。”皇上此时根本不想见任何人,是自暴自弃觉得羞愧,更没有脸面见皇后。
沅婉说:“皇上,你不要怕,你只是一时受奸人迷惑,烟瘾就像是生病一样,是能够戒除掉,能够医得好的。”
皇上见到皇后并没有严厉指责于他,不像之前那么紧绷,有些放松下来:“沅婉,朕也不想这样的,朕试过戒除,可是戒掉的过程太痛苦,根本受不住诱惑,又复吸了起来。导致瘾癖越来越深,朕现在不吸大烟,根本就没有精神,整日瞌睡。朕不相信有人能够戒掉,你不要安慰朕了。”
皇后手中拿着皇上掉落的烟枪,仍然柔声说道:“当然有人能够戒掉,只要意志坚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皇上若是不信,要不要臣妾亲自为皇上示范一下?”
皇上几步冲了过来,打掉她手中的烟枪:“不要,沅婉你千万不要再做傻事。”
皇后的这话让他突然想起当初在疫病村,皇后毫不犹豫地替他染病试药的事情,他相信皇后说得出做得到,如果他稍有犹豫迟疑,皇后一定也会为他染上毒瘾,亲身示范戒除,皇上就算吸着大烟也尚有一丝理智尚存,知道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皇上说:“朕答应你,试着戒除振作起来就是了,你不要再做为了朕伤害自己身体的事儿了。”皇上到这个时候才真正意识到何人对他是真心真意,何人对他是虚情假意。他又怎能忍心让对他始终如初的皇后以身犯险呢?
沅婉大概知道皇上是误会了,她并没有打算以身试毒,之前的那一次,是为了站稳脚跟,孤注一掷,不得不为。这次他们身处皇宫之中,皇后手下有无数人可以用,怎么都轮不到她自己以身犯险。而且不是刚好有个已经染上毒瘾的人可以做实验吗,沅婉说:“既然皇上已经下了决定,那么,也是时候处置那个该死的奴才。”
皇后像外扬声道:“静贵人,你给本宫进来!
外面的奴才闻言谨遵皇后的命令,放静贵人一个人进来。
静贵人一进来,就哭诉道:“皇上,皇后娘娘气焰逼人,奴才实在拦不住啊。”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静贵人不用再说。
皇后说道:“皇上之前并无机会染此恶习,不用说,一定是静贵人引诱皇上沉溺于毒瘾,这一次她罪无可赦,臣妾就代皇上处置了这个奴才,来人,把静贵人拖下去。”
静贵人喊道:“皇上,您救救我呀。皇上奴才不想死。您救救静瑜吧。”皇后示意让人堵上她的嘴。
皇上听着这些天来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人哭嚎,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沅婉你打算怎么处置静贵人,是要杀了她吗?能不能……”
沅婉说道:“静贵人所犯的罪诱惑皇上,伤害龙体,别说她自己一条小命,就是诛九族都不为过,皇上难道还舍不得这个毒美人?”
皇上说:“不是舍不得,沅婉你不要误会,朕只是觉得静贵人也是一个可怜之人,不然不会被鸦片诱惑,朕只是觉得……同病相怜罢了。”
皇后也放缓了语气说道:“皇上可以放心,臣妾不会马上将静贵人处死,她伺候皇上这么久,臣妾要先让太医检查,看看她是否怀有龙种,再做定夺。”
皇上说:“那就好了,朕知道沅婉你一向是最心善的,交给你,朕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沅婉说:“皇上与其关心静贵人,不如多留些精力关心皇上自己,戒除毒瘾,道阻且长,皇上一定要下定决心,坚定意志才行。否则如果让他人洞悉了这件事,皇上的英明不在,颜面何存?”
皇上说:“就听沅婉的。”
皇后说:“还有一件事臣妾不明,皇上为什么忽然软禁了全嫔?皇上如果不想说,可以不告知臣妾。不过承乾宫可不止她全嫔,还住着一个四阿哥呢。四阿哥日后要何去何从,难道要他陪着他的额娘一起软禁,皇上到底是何想法?”
皇上听到皇后如此善解人意,并不追问他为什么如此对待全嫔,而只是出于嫡母对皇子的关心,皇上想到今天自己最狼狈的一面都已经被皇后看见了,而且夫妻一体,应该是最亲近的人,没什么不能说的。他也没有必要把心中的疑虑向皇后隐瞒:“其实……朕怀疑四阿哥并非是朕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