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山白也跟着往人堆里面挤，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丞战解释，但是就是想和丞战说两句话……或者看看他现在对自己是什么反应也好。
“丞战……”谢山白刚要踮起脚来说话，就听见门口有人喊：“战哥、战哥！”
谢山白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用球把他眼眶砸青一个礼拜的老熟人。
李灿剃了一个平头。
两侧看上去有点泛青，他在跟谢山白对视上的时候一愣：“欸这不是小瞎子么，你怎么……”
谢山白的眼睛其实很漂亮。
他眼型偏圆，眼梢微微往上挑，有点像猫的眼睛，同时，他眼神又干干净净的，瞳孔颜色偏深，在阳光照过来的时候，将瞳孔曜亮一小块——像都能把温暖装进去了一样。
他眼睛里面带着神采，跟装失明的时候截然不同。
而丞战对谢山白熟视无睹。
甚至对他的态度就像面对着一个陌生的，不招他喜欢的同学。
丞战站起来很高，衬衫袖子微微挽起，露出漂亮的腕部骨节，走出去的时候沉着一张脸。
他眼尾狭长，脸上没表情的时候，看着有点凶，带给人一种很强的距离感，围在一边的同学自行让开一条路。
谢山白刚想要叫住他，就看见丞战脚步顿住了。
“谢山白？”丞战似笑非笑，笑容却不到眼底，样子看上去有点凶。
谢山白这次抿了抿嘴唇，他感受到了丞战的怒火，轻声“嗯”了一下。
“原来你是能看见的，”在跟谢山白擦肩而过之前，丞战手插在衣服兜里，微微仰起头，露出明显的喉结，“年纪不大，招摇撞骗倒是熟练。”
“你真是……把我耍得团团转。”
说到这里，丞战声音里的怒气却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嘲讽，直接便出了班级门。
这话身边人都能听见。
周围同学一下子就愣住了。
“战哥，什么情况啊？他能看见啊？”门外的李灿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跟丞战走在一起，问他：“这人怎么回事啊？！”
丞战嘴里嚼着一颗口香糖，无所谓地说：“谁知道？”
“……这么能这么骗人啊？”李灿一脸不爽，“这不逗人呢么？”
如果，圈出十八中范围之中，有一个“微/博”app，那么“谢山白骗人”这一条一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热搜榜首的位置，成为九班内部的热议话题。
如果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对谢山白说这样的话，那么一定是没多少人在意的。
问题现在那个人是丞战。
他的脸，连带着他光辉的历史，足以把谢山白的存在，涂上一层“高光”，一跃成为九班最闪亮的一颗星。
谢山白回到了自己座位，就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前面的人频频回头看他。
李灿是八班的，人外向又好相处，早上站队的功夫，就已经跟周围的人混得很熟。其中就有几个人是谢山白他们九班的同学，便跟李灿打听这个事。
这个时候，李灿心里也带着点气。
两个月前，当时他们在超市的时候，几个人可是跟着谢山白忙前忙后的。二八小伙子谁会挑猪肉？李灿甚至特地给他妈打了一个电话，问买她什么样的肉比较新鲜，橘子什么样的比较甜。
导致他妈以为自己儿子精神都不好了，回家一通盘问。
当时李灿还觉得自己在做好事不能炫耀，憋着不说，心里却美滋滋的……
——结果现在呢。
妈的！
所以李灿也没想那么多，直接没什么好气地回答九班同学：“你班谢山白那我们哥几个全骗了。”
九班人问：“怎么回事啊？”
“操，别提了。”李灿扯了一下嘴角走了，“他可是踩我们战哥雷区上了，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