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最后很是无奈。
他在原濯你不给我人你就自己跟我走的威胁之下,交出了一个比较年轻的工匠。
直到原濯把人带走了,他还用着幽怨的眼神看着原濯的背影。
待到原濯走得远了,他才露出一个松了一大口气的模样,脸上还浮现一丝丝的得意哼起了小曲。
“这人呐人,可就得聪明些,有些烫手山芋他自己长脚就会走了!”
说着,他露出一个诡计得逞的模样,美滋滋地回去了。
这新皇刚登基不久,正好是他们这些大臣们出头的好时机,可得好好想个办法才是。
把人带走没多久,原濯很快也发现了自己是捡到了别人都不要的人。
要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只能说这个人自己也是够老实的。
没走几步,他就自己先自爆了。
他叫做苟利,三代前是富商出身,到他正好第四代。
家里一直得祖上蒙阴有点小产业一直挺富裕,所以到了他这,他不爱读书,反而喜欢是喜欢上摆弄点小物件家里也没什么意见,甚至还花了钱把他塞进工部里来,让他继续往这方面发光发热。
本来这也是好事,但是就在于,他确实没怎么读书,虽然能把字认全会看账本,但是说到别的诗词什么的,那是一点儿也不懂。
工部的官员们久而久之,也不知道是从谁先开始排挤他,到最后,他在工部竟然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王大人是个好人,也曾经为我说话好几次,只是他们平日里吃酒聊天我确实不懂,所以王大人就把我给太上皇差遣了。”
苟利说完,老实呆在原地等太上皇发话到底还要不要用他。
他有自知之明,工部的官员和他说过很多次,他那点小手艺根本难登大雅之堂,当时他能进工部,完全就是因为工部缺钱。
苟利也信了,因为工部很多东西他都看不懂,所以他的手艺可能也是真的不行吧。
原濯:……
这听起来也像是个蠢的啊。
他忍不住看了墨慕文一眼,沉默了几秒。
这个也是蠢的,现在想起来,他三言两语这小孩就被骗过来了。
好歹也是新科探花呢,不跟着新皇反而倒是跟着自己东奔西跑的,哪里有什么前途可言?
“太上皇。”
墨慕文忽然开口喊他。
“嗯?”
原濯看了他一眼,“何事?”
墨慕文沉默了一会儿,默默开口。
“臣觉得不应当用读书多少来衡量是否得用。太上皇如今需要的是趁手的人才,苟利虽然读读书少,,但是他既然不受工部重用,说明他身上并无重要的公务,更能为太上皇效力。”
嗯?
原濯微讶,小孩这是,在劝他留下苟利这个人?
不过,小孩和苟利不是不认识吗?为什么要为苟利说话?
他想到就问了。
墨慕文被问了之后,只露出一丝有些寂寥的表情来。
“臣只是觉得,他身体强壮些,虽不识多少诗文,但是却绝对会专心听从太上皇吩咐。这样一来,臣自然也就更加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
原濯怎么觉得,墨慕文这话有些怪怪的?
怎么好像,墨慕文要走了似的?
墨慕文听他这么问,心里一酸,几乎要难过得落下泪来。
原濯下意识地让苟利先走到一边去,虽然还不确定墨慕文就是小孩,但是总归,他心里是不愿意让可能是小孩的墨慕文这副模样被外人看见的。
墨慕文见他让苟利走开,心里更加肯定什么了。
他深深看了原濯一眼,才吸了一口气,缓缓取下左手上的手套来。
脱手套?
原濯不明所以,但是却下意识去看墨慕文的左手。
只看一眼,他就愣住了。
上面的青色印记是?
他猛地抓住墨慕文的手指仔细翻看了好几遍。
这、这难道是?
他目露震惊之色,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刺痛了墨慕文的心。
他的手指微微哆嗦,眼神也不敢再看太上皇。
他不恨,也不怨。
只是有点可惜,他好不容易才离这个人更近了一些。
好不容易……
原濯觉得有点无奈。
他才看多了两秒钟,就感觉到手背上砸下来滚烫的泪水。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小孩哭了。
来不及理会脑海里响起的系统提示,原濯认真看着面前的人。
和小孩真的很像,是个爱哭鬼这一点也一模一样。
从身高到身材,再到说话的时候的习惯,他之前怎么会没有发现呢?
他再对上墨慕文的眼神,发现小孩的眼里满是对他的不舍,还有一丝隐藏得很深的……眷恋?
原濯愣了一下。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忍不住仔细看了一眼。
没错。
确实是。
但是,为什么?
原濯有点不解。
他之前看的时候,分明小孩对他只是普通的崇拜和敬仰而已。
怎么会忽然之间……
他忽然表情一滞,递过去一个手帕直接捂住墨慕文的脸上,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
“那几件亵衣,是新的,还是……旧的?”
现在想起来,那几件亵衣之所以穿起来特别舒服,还有一个原因——那些亵衣都偏大些,宽宽松松穿起来自然会很舒服。
墨慕文的眼泪顿时凝在眼眶里,耳尖迅速爬起了一片绯色。
行,基本□□不离十,就是小孩了。
原濯在心里气笑了。
上辈子就是这德性,一辈子都过去了也没个长进的,还是个爱哭鬼羞涩鬼,动不动就掉眼泪红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