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一愣,下意识脱口而出。
“怎么可能!”
原濯看了他一眼,招招手。
“你过来。”
新皇磨蹭了两下,还是恭敬地走了过来。
原濯扯出一点衣角,坦然地让他摸了几把。
“朕可有骗你?”
新皇目光呆滞,手指不敢置信的又摸了几把。
他忽然大怒,“戴墨是怎么伺候父皇的!他怎么能、怎么能——”
话被原濯捂住在他的嘴里。
原濯摇摇头,“这不怪戴墨。”
新皇目露愤慨,像是在说,伺候不周怎么能不怪戴墨!
原濯看了他一眼,还行,便宜儿子起码知道关心老父亲。
他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长叹一口气。
“你登基之后,还没看过国库吧?”
新皇呆滞,缓缓摇头。
他只看过几本账册。
原濯目光怜悯地看着他,“说起来是朕不好,竟没能给你留下多少钱财。国库现在真的空虚,已经拿不出太多的钱财来了。”
所以说——那什么秦白公子的赏赐赐出去没有?
没有的话,赶紧洗洗睡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半个时辰后。
一个侍卫持令飞快出宫,将将在离秦府不到八百米之处,将一队人马拦了下来。
他和为首的宫人说了几句话,又亮出了牌子,这一队人马很快就扭头往宫里回去。
为首的宫人只在心里感慨,昨日还说要立那秦公子为后,今日赏赐还没到门口就追回了,果真这帝王的爱最是难以捉摸的了。
另一边。
原濯带着皇帝来到了国库,两个人正看着国库面面相觑。
皇帝忽然大哭。
“父皇你都这么穷了,你怎么不早点说啊!”
原濯看了一眼四处空空的国库,他艰难地动了动喉咙。
“朕、朕也不知道国库竟然空虚到了这样的地步啊……”
这也太干净了点吧?
这还好意思叫做国库吗?
尤其是,他随手翻了一下最外面的一个账本,双目一突。
上面第一页写着的话,翻译直白些就是——五年前的皇帝我太穷了,没钱赈灾,感谢我的一个墨姓官员贡献了足足一百万家当给我赈灾,但是这笔钱只是暂时借来的,以后我还是要还的!
原濯,原濯潸然泪下。
上个小世界他好歹还有原总留下的公司呢,这个世界他不仅穷得连件像样的亵衣都没有,甚至还负债!
一个皇帝!欠着臣子的钱!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原濯默默地,把这把账本贴身塞进怀里。
新皇已经够惨的了,这个账本就不要拿去降低他在新皇眼里的光辉形象了。
走了两步,原濯默默地倒回去又拿起一本塞进怀里。
真别说,这账本比那亵衣都要丝滑,还挺好用的。
新皇把国库逛了一遍,开始怀疑人生。
他忍不住看着自己老子,语气无比迟疑。
“所以父皇你早早退位,该不会是因为……”
太穷了吧?
原濯打死不承认。
他默默露齿一笑,“虽然国库空虚,但是我已经将天下安定了,如今我们和火、土、水、木四个国家交好,只要你做到让百姓们安居乐业就可以了。”
前面的原身还是干了很多实事的!
就是穷了点而已!
新皇也想了想,这倒是真的。
只不过……
他有点茫然。
“朕本以为,能够多送些礼物,让阿白对朕更死心塌地一些的。他是寒门出身,很多地方都要讲究人情世故,没有银子,他如何能在朝中顺利为官?”
……?
原濯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是什么迷惑发言???
“你是皇帝,你若是看重他,还有谁敢和他作对?”
你他吗一个皇帝看重的人,还要用钱去打交道?
人类迷惑行为?
新皇一听,立即不满地看他。
“朕怎么能这般对他?他是寒门出身,若是朕再宠爱他,岂不是将他推到寒门与那世家中间两头做不得人?”
“……,那你还要立他为后?你就不怕大臣们说出去?”
原濯佛了,这蛾子,可真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呢。
新皇摆摆手,“这倒无碍。朕昨日召来众臣已经叮咛过了,万万不能走漏风声。”
……。
原濯已经没话说了。
新皇太天真太单纯了,原身到底是怎么敢连监国都没有让新皇监国,就直接退位的?
是谁给他的勇气?
空虚的国库吗?
两个人正无言相对,一个太监立即汇报。
“皇上,追出去的人已经回来赴命了。”
新皇猛地一惊,连忙问。
“追回来没有?”
“已经追回来了,离皇上赐的秦府还有八百米时,正巧追上了,现如今东西已经在外面候着准备入库了。”
新皇猛地松了一口气,旋即又有些纠结。
追回来是好事,只是,没有了这笔财务,秦白要如何入朝后安然度过这一段时间呢?
若是他受人排挤怎么办?
原濯见新皇还在摇摆,顿时开口。
“听说,他是你钦点的状元郎?”
新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点头。
“正是。”
原濯:“那他的为人和文采定然出色咯?”
新皇立即骄傲道,“那是自然,阿白的文采过人,为人更是光明磊落,十分受人喜欢。”
原濯看他:“既是如此,你又什么要担心他混得不好?”
新皇呆滞。
原濯又补了一刀,“你如果相信他的为人和文采,就应该相信他。往年的状元也不是没有寒门出身,难道他们入朝为官都能做得到的事情,你心仪的秦白却做不到?”
新皇沉默了。
好一会儿,他皱着眉头,“你说得,有道理。这么一想,竟是朕将他看低了。”
感慨一声,他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原濯。
“还是父皇英明,若非父皇,朕竟然要用那黄白之物侮辱了秦白的才气。”
……。
我还真想你能用黄白之物侮辱侮辱我。
国库都这么空了,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