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陵王跪在地上,瞧见皇帝转头看他,便一个劲儿的对人摇头,那佛堂偏僻,周围无人居住不说,平日里路过的人都几乎要绕开那儿走,说是什么清净之地,免受外人打扰。
可在他眼里,那就是个耗子都不乐意待的地儿,一点油水都没有不说,瞧上去还阴森森的。
赵展他每次白天去的时候,都觉着脊背发凉,如今要让他一个人在那单独住上十日,那非得吓破了他的胆不可。
那皇帝瞧着他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由得也是有些生气,这孩子打出生开始,便总是万般惊险,皇后生他之时难产,母子二人险些全都葬送了性命,后来长到六岁之时又曾染上大病,险些夭折,能够长到这么大不容易。
也正是因此,皇帝才始终对他偏疼偏爱,有所纵容,可如今陵王的所作所为,却又让他不免觉得不堪大用,觉得恨铁不成钢。
“太后所言有理,那便这么办吧!”
那皇帝瞧了瞧陵王如今的样子,有些不耐烦的拍了一下桌子,只一句话便将这件事给敲定了下来,惹得那赵展跪在底下,不断的给一旁的皇后使眼色。
那皇后看得出他的害怕,却也完全就当作看不见,如今这个局面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如若她再进言,赵展一定会被罚的更重,只要板子没打到身上,那便是去抄几天的经,又能如何。
太后坐在座位上,将这三人的神情,尽观眼底,收拾完了赵展,只见她老人家又十分自如的将话锋一转,转眼便又说到了赵悯生的身上。
“皇帝料理好了这个,可别忘了台下还站着两个孩子呢。”
太后说着,转头朝着赵悯生与谢渊那边,抬了抬下巴。
“今日除夕,也别让这两个孩子难过,皇帝既然罚了那一边,那这一边便让哀家来做回主吧。”
那太后话已至此,皇帝总不好再说拒绝,只好恭恭敬敬的答了一句,“是。”
可实际上,方才陵王那事,又何尝不是她老人家拿的主意,虽然面上的确是皇帝下的旨,可罚多少怎么罚,不还是全由她老人家吩咐的。
那皇帝心中如此想着,不由的端起酒杯,浅尝了一口。
“谢督公乃是皇帝近臣,平日里吃穿用度定然不会有什么所缺,便将那方才所用的那张古琴送于你罢。”
谢渊那儿太后赏琴,是因为太后知道他什么都不缺,便由着他这出挑的琴技而赏了,但赵悯生这里,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不论是吃穿用度还是下人奴仆,他所有的好像都比其他皇子要缺上一点儿。
而眼下最急迫的那相比便是银子了。
皇帝方才在宴席之上,刚刚特许了他在纳妃之前便可以出宫立府,这一点虽说是好,缺也意味着要支出大量的银钱。
出了宫去自立府邸,宅院仆役,桌椅板凳哪都得要钱,而以赵悯生在涛蕴院里的那钱财来说,负担这个的确略有些吃力。
“方才皇帝说准许你出宫去自立府邸,那哀家便再送你一处宅院吧,就城南的鹿梨小筑怎么样?”
那鹿梨小筑,本是前朝景王爷的府邸,自其故去以后,虽说一直无人居住,但好在一直有人打理,尚未荒废,此时赵悯生若是以它为府邸,非但开支上节省下不少不说,打理修缮上也能省去不少的麻烦。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它的地理位置,距离谢渊的谢府只隔了一条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