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刺青行业协会玩的时候,是米安安和那善搭伴的。
丁幼禾不认识那善,觉得很奇怪,拉过米安安问颜梁淮去哪了?
米安安说:“他还有点事?儿?,晚点会跟你联系的。”
会场事?儿?多,丁幼禾也没时间多耽误,招呼了米安安两人一会之后,就去忙了。
倒是米安安在场子?里东看西看,颇感兴趣的样子?。
“妹子?你害怕不?”扎着花头巾,看起来跟市井混混似的那善问。
米安安俯身在一块PAD面前?看图样,嘴角还带着笑容,神色不动地说:“不怕,这不是有那善哥哥你陪着吗?”
那善心里受用,但?转念一想?,这怕只是小姑娘哄自个儿?开心的说辞,实际上,她那是相信暗处的队长不会放她有危险吧?
这么一想?,那善心里那点粉红泡泡顿时没了,表面上还是粘在米安安身后跟屁虫似的,其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场子?里的动静全都?收在眼底。
“米安安,你也来玩了?”
米安安耳根动了下,抬起头,笑着看向龚星,“对啊,很好奇。”
龚星四下看了看,“颜队长没来吗?”
“他说部队不许纹身,看了也白看,所以不肯来。”米安安撅噘嘴,“所以我只好自己过来了。”
“谁说是自己?”那善大咧咧地凑了过来,“不还有我吗?”
米安安嫌弃地一撇嘴,“是你非要跟来。”
那善绕到她面前?,满脸讨好地说:“别这么说嘛,我那不是担心这里人杂,不安全嘛。”说着,他又非常刻意地瞟了龚星一眼,满满的敌意。
龚星似乎不以为意,仍看着米安安,“这位是……”
“哦,我之前?在节目组认识的龙套大哥。”
那善不高兴地说:“什么龙套,哥哥我有名?有姓的——”
不等他说完,米安安已经噘着嘴,走开了。
龚星不疾不徐地陪在她身边,目光若有似无地瞥向追过来的那善,直到看见他捋起花里胡哨的袖子?,露出的一截大花臂。
狰狞,夸张,色调让人不适。
可是龚星仿佛终于放下心来,不再在那善身上多留意。
会场不小,来参会的人天南地北,走过来走过去,总时不时听见有人操着方言交谈。
米安安像条灵活的小鱼,在人群里穿梭,找乐子?。
龚星一直陪在身边,那善忍不住问:“你就没点正事?儿?要忙?跟屁虫似的追在安安后头干哈呢?”他是西边人,说话自带了些?许口音,听起来有点喜感。
米安安听了,板起脸,“这是人家协会的活动,何况龚星是我朋友,你管得着吗?龚星,你别跟他计较,他就一憨憨。”
龚星不以为意地笑笑,“你不嫌我烦就行。”
米安安摇头,“哪儿?能呢?”
乘着龚星不注意,米安安跟那善交换了一个眼神——
刚刚的那句话,她用的是凝川当地的方言,发音跟普通话南辕北辙,对外面人来说着实不好懂,但?因为跟在那善的方言之后,所以并?不突兀,龚星甚至没有意识到,就顺口接话了。
尽管,龚星用的还是普通话,但?显而易见,他懂凝川方言。
而且,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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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场。
丁幼禾和同事?沟通了几句之后,独自离开,下楼梯的时候忽然被人捂住嘴,往旁边一带,没等她叫出声,就听见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我。”
她的心立刻定?了下来,等身边的人放下手,才小小声地问:“安安不是说,你不来的吗?”
“有点特?殊情?况,”颜梁淮哑声说,“有没有方便说话的地方——别人不会去的。”
丁幼禾点点头,将他领进器材室。
里面已经搬空了,自然不会再有人来,她狐疑地看向穿着黑色安保制服的颜队长,“……转业了?”
颜梁淮无心玩笑,直接问:“在来参加这次活动之前?,你见过龚星本人吗?”
“龚星?”丁幼禾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摇摇头,“之前?都?是线上联络,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本人。”
“那你们协会里,有其他人见过他吗?”
丁幼禾仍旧摇头,“他之前?常驻藏区,是那里唯一报名?参加这次活动的会员,从前?大家都?没见过。要不是他长途跋涉而来,又受了伤,我们也不会一下熟络起来。”
颜梁淮语声低沉,“也就是说,谁也不能确定?在会场的人,就是龚星本尊。”
丁幼禾犹豫了一下,“……这么说也没错。颜警官,你在怀疑什么?”
“做了点小测试,龚星……暂且这么称呼吧,他应该是从凝川地区出来的。”
凝川。
丁幼禾记得,颜梁淮从楠都?调职之后就是去了凝川,而且一待很多年,音讯全无,如今突然听到他提这个地名?,心揪了一下,“什么意思?龚星……是可疑的人吗?”
“他是否可疑还要进一步确定?,但?他应该不是龚星。”
“……所以,他才会故意弄折了右手,这样就可以掩藏他不会刺青。”
颜梁淮无声点头。
丁幼禾吸了口气,“那,需要我帮忙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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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大部分人用餐去了,会场上的人群明显稀疏了很多。
米安安提议去吃饭,那善忙说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馆子?,要带米安安去吃。
“不要,下午我还想?让幼幼姐替我纹身,不能走远。”
那善嘟囔,“可这附近真没啥好吃的啊。”
“那个——”
三人闻声回头,只见丁幼禾踩着高跟鞋,搬着个盒子?匆匆走来,“龚星,帮我个忙,人都?吃饭去了,我这一个人也搬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