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明明才表白过心意,颜梁淮怎么可能以为她和谷小钊是小情侣呢?
听了小姑娘的话,念真细细的眉蹙起,思考了会才问:“你是怎么跟他,‘表白’心意的?”
米安安总算有点不好意思,“就……他问我有没有为谁心动过,我说被困在山里的时候,他来救了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时的感觉……”
“没了?”
“没了。”
念真拿手背掩着嘴,笑出声来。
米安安别她笑得直发愣,“你笑什么呀?”
“这种表白颜梁淮那种人,压根听不懂啊。”念真朝她招招手,让米安安坐到自己身边去。
米安安乖乖地盘膝,坐到她身边。
念真就帮她把头发都束起来,露出干净清爽的小脸来,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说:“他们那种人天天在男人堆里打滚,根本没接触过几个异性。跟他们说话,一定要‘直给’,但凡你有点儿弯弯绕绕,他铁定听不明白,而且很可能还会误会。”
米安安虚心求教,“那我还要怎么直给……难道直接跟他说谷小钊跟我只是哥们儿,我喜欢的人是他?”
念真神秘一笑,“你得好好跟姐学一学——”
虹馆外,飞流直下,虹光旖旎。
竹帘里两个年轻女人抿着茶,低声细语。
对米安安来说,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被年长的女性耳提面命怎么追男人……
还真……是门学问呢。
******
病房。
川狼战队成员杨志坐在轮椅上,双手搭在膝头,正襟危坐得像是在受训。
“你放松点,”颜梁淮说,“这不是在训练。”
杨志挠头,憨厚地笑,“一看见颜队你,我就放松不下来。”
“我从前对你们是不是太严厉了。”
“没有!”杨志抬手,近乎赌咒发誓,“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在训练场上只是流汗而已,上了战场,稍有差池就是流血丢命了。”
他本意是想告诉队长,自己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谁知话刚说完,颜梁淮的眼底就浮上一丝暗色。
背后,那善狠狠的捣了下他的肩胛。
杨志立刻意识到,完蛋,说错话了!
“你的伤有我很大一部分责任,是我当时判断失误,才会造成一队人被困火海,”颜梁淮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手边床沿,“密码是你的生日,卡里存款不多,你先用,往后我还会往里面转账。”
杨志吓了一跳,差点没从轮椅上蹦起来,“我有钱!何况怎么能花队长你的老婆本?”
颜梁淮神色淡淡,“老婆都没有,要什么老婆本。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什么用钱的地方,你拿着,就当是我给的结婚礼金。”
“这个我们不能收。”一个女声温和又坚定地从门口传来。
是杨志的未婚妻端着切好的水果进来了,把果盘放在几个男人中间,然后自己退到杨志的背后,推着他的轮椅,走近颜梁淮。
“这些日子以来,杨志跟我说过无数次,他是怎么从火海死里逃生的。”女孩的手搭在未婚夫的肩头,被他的大手覆住,“如果不是为了救阿志,颜队长你不会受那么重的伤,更不会退役。他是军人,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去执行任务无论遇见什么,都是他的使命。责任不在你,相反的,你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份恩情是我们应该向你报答。”
杨志听完,捣蒜似的点头,“我嘴笨,说不明白,还是我媳妇儿会说话。队长,你以为我们为啥要请你过来?我是想你给我们当主婚人,要不是你,我哪还有命娶这么好的媳妇儿?”
……
等离开医院的时候,那善忍不住一直偷瞟颜梁淮的脸色。
可惜,多年的职业生涯养成了他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
“哥,我觉得小弟媳挺懂事儿的,你觉得呢?”
“嗯。”
“老杨真走了狗屎运,年纪最小,还最早脱单。”那善试探性地问,“你就不嫉妒,不想迎头赶上吗?”
“嫉妒什么,”颜梁淮拉开吉普车的门,“我觉得一个人挺好。”
那善爬上车,边打火边问:“真的啊?你就不觉得身边有老婆说说话,一起做点有的没的,比和尚吃斋念佛似的要像个人啊?”
不经意的,脑海里划过一个笑语嫣然的小身影。
但颜梁淮还是很快扣上了安全带,“一个人吃斋,总好过拖着别人苦行要好。”
那善无奈,在他队长面前,再巧舌如簧也没用。
“等下。”
开了一半,颜梁淮忽然让停车。
那善停好车,就看见颜梁淮去路边买了锅盔,拿袋子装了,一块递给他,一块挂在手边。
“不吃都软了,就不好吃了。”那善啃了口锅盔,含糊不清地说。
“那你就开快点。”
那善发懵,他开得再快,烧饼该软还是会软啊!
直等车拐进虹馆的那条街,忽然看见蹲在路边、正百无聊赖地砸着地上的石子玩儿的小姑娘……那善才转过弯来。
原来,是给她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