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舞动着不太熟练的尾巴，一扭一扭的蹭到自己丢包的地方，捡起来打开拉链找到自己的五位一体指甲刀。
拨拉出一根小拇指长的小刀，将螺丝外壳撬碎掰出里头的嫩肉，指甲盖大的螺丝肉被小丑鱼一口吞了下去。
“好吃好吃！看在你什么都不懂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从这往东三百里就是人鱼城的位置，海巫师是掌管人鱼族的大佬。你这种鱼呢，就属于他的管辖范围内。”
小丑鱼摇着尾巴，围着他那条漂亮的长尾巴转啊转；“你长得可真好看啊，这么漂亮的尾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其他人鱼长什么样子？都跟我一样上面是这样的，下面是尾巴吗？”林白又撬开一个螺丝，把肉挖出来递给它吃。
“我没见过，海巫师不准人鱼出来，大伙只偶尔听过人鱼的歌声，可好听了。”
“那你知道这块海是属于长江呢还是黄河？或者西大洋还是北太平洋？”林白也不知道这会子距离峄城有多远。
小丑鱼叼着螺丝肉不明所以：“海就是海啊，还有名字吗？”
“那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了。”这可不太妙，林白喂他吃了十几个螺丝，吃的它肚子都开始往上翻了，小丑鱼才心满意足的晃了晃自己的短尾巴：“漂亮的人鱼再见了，希望下次还能吃到你的螺丝肉。”
小丑鱼晃着尾巴，回家去了。
“得先离开这里，想办法上岸才行。”送走了小丑鱼，林白转过身去将背包挂在脖子上，背对着小丑鱼所指的东面，开始往相反的西边游。
也不知道这里距离岸边有多远，林白摆动着沉重的鱼尾不断的前进，深海底的地面不是水平状的，不时经过一条深沟就会从下面钻上来一只奇形怪状的大鱼。
林白几次被吓得差点当场翻肚皮，挥舞着俩条胳膊拼了老命远离危险的地带，那些海草珊瑚丛里，一步都不敢靠近。
一路躲躲藏藏的走了半个小时，林白累的手臂已经抬不动了，闭着眼睛翻着肚皮朝上慢慢的划着尾巴。
身后一条身长十几米，宽度有手臂粗的黑色怪异生物缓缓的从一条深沟里爬上来，巨大无比的脑袋上俩颗土黄色的圆形眼珠子瞧见了前方的人鱼，垂涎欲滴的追了上去。
林白闭着眼睛，任由自己被水流带着往前走，绚丽斑斓的尾巴轻扫着，尾端突然从一个冰冷的软物上划过。
闭目休息的人鱼疑惑的睁开眼睛，转身往身后尾巴的方向看过去。
一只脑袋长得像电饭煲有篮球大小的怪鱼，身后拖着无数黑色飘带一样的尾巴，这些尾巴正准备缠绕在他的鱼尾上。
对方看到人鱼醒了过来，冲着他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张开电饭煲一样的大嘴露出了满口尖锐的牙齿，直奔着他脖子的方向冲了过来。
“可爱的小人鱼，乖乖的被我吃掉吧。”
“我屮艸芔茻！！！”林白一个前庭用力，抓住脖子上的背包带就甩了出去，包里放着他的手机钱包钥匙，还有几本准备给作家看的样板书。
猛然击中那颗大脑袋，在对方触不及防被书本击中的倒下去的瞬间，林白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临走前没忘将自己的包再拿回来。
这一跑，他就没再敢停下来，一路狂奔到全身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将自己藏在一处巨大的珊瑚丛后面，这才捂着激烈跳动的心脏，小心翼翼的探头看向刚才来时的路。
那只奇葩的大头鱼没了踪影，林白松了一口气靠在后面的墙上，揉着自己刚才快甩断的尾巴，“总算跟丢了。”
身后，被他依靠着的灰色墙体缓缓的张开一道漆黑无比的巨口，同时还有一道暖流从后面飘出来。
林白发现身边的水温好像在上升，扭头往身后的方向看过去，黑漆漆的，什么都没看清，但是水温的确比刚才好了一些，没那么冰冷刺骨。
墙边靠着的人鱼咬牙站直起来，摸黑游进这片黑暗的世界里。
视线严重受阻，只能看到一米内距离的林白摸索着墙壁上凹凸不平的石头往前游着。
走了不到五分钟，他看到一大片的海草中央躺着一个拥有人类四肢的生物。
林白站在一米外，愣愣的望着那闭着眼睛躺在海草中央的身影，下一秒弯下腰去，从地上捡起一块手掌大的蚌珠，悄无声息的游到对方跟前。
警惕的站在海草外围看了一眼，鬼魅的海草中央，躺着的生物有着人类的脑袋，躯干四肢，身上穿着黑色长袖衬衫跟同款长裤，脚上没有鞋子。
林白摇着尾巴游到了他的身边，一手握着蚌准备敲下去，一手探到他鼻子下面，三秒后他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这都不知道海底多少米，这人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怎么可能还有气。
林白将放在对方鼻子下面的手掌缩回来，视线从他胸膛上扫过的时候，好像看到动了一下。
“？？”正准备离开的新人鱼，注视着那块在起伏的地方，这一次他看的非常认真，俩秒后对方的胸膛又起伏了一下子。
“卧槽！真活着！”林白快速将人从海草从中扶起来，手贴在他右心房下，隔着黑色衬衫这一次他的掌心真的明显感受到对方心脏的跳动。
“咚…咚…咚…”很缓慢，但是在真实的跳动。
林白将左手拿着的蚌放下来，将人放在自己的腿上，检查了他的瞳孔还有牙齿，确定都属于人类后，捏住对方的鼻子解释道：“海底人工呼吸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先试试吧。”
救人要紧，林白低下头学着急救知识里教的办法，给他渡了气，又做了心肺复苏，一通折腾把自己累得够呛，对方却纹丝不动。
累倒下去的林白将人放在一旁，自己躺在旁边望着上空游过去的螃蟹：“能试的办法我都试过了，你要是还不能活我也没办法。”
“好饿啊，早知道就去人鱼城好了。”林白自说自话的捂着肚子，醒过来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现在肚子饿的难受。
地上的人估计是死了，林白将身体缩小，抱着自己的尾巴闭上眼睛想先休息一会再继续往上游。
身后，被他遗忘在地上的尸体挣开了眼睛，深海一样幽蓝的眼眸从意识模糊到清醒只有转瞬的距离，下一秒黑衣人就坐起身，盯着身侧那条流光四溢的尾巴，目光一寸寸的上扬直到看清那人的长相才停止。
“好饿……”睡梦中的人鱼委屈的嘀咕了一声，翻了一个身伸手抓住了旁边的衣摆，继续陷入睡梦当中。
黑衣男人低头看着自己被人鱼拉住的衣角，视线在这只手跟那条尾巴之间来回移动了几次后，他站起身来，高约一米九的身高穿着黑衣站在水里，带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黑衣男人将人鱼的手掌从自己的衣服上轻轻拿下来，弯腰抱起这条沉睡的人鱼，将小人鱼禁锢在怀中，确定对方无法动弹后，这才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用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尾巴。
鳞片特有的触感，有点凉的体温，甚至对方的呼吸声都非常真实。
黑衣男人将这条还没成年的小人鱼尾巴从上到下都检查了一遍，确定了真伪之后卷起小人鱼，无声无息的往东面人鱼城的方向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