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学生跟您开个玩笑呢。”陈乐天从县尊手上抽回短刀。“到现在我才终于相信,大人有一往无前的勇者之气,学生佩服!”
佩服是真的,不过佩服的是县尊的果决狠辣,而非什么勇者之气。
“本官说到做到,不必你怜悯,两根手指而已...”说着,伸手就要从陈乐天手上夺刀。
陈乐天手腕轻翻,三两下便把刀收回怀中,然后拉住县尊的手道:“大人就别执着了,学生真的只是开玩笑。学生出身军伍,咱们军队中向来最佩服勇者,所以原谅学生想试试大人是否算是个勇者,现在看来,的确是无畏的勇者,值得学生敬佩!”
县尊大人也不再固执的非要切自己两根手指下来,点点头,似乎对陈乐天的话颇为认同,站起来道:“你小子还想考验我,诚然你在年轻人中是翘楚,可本官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说着,两人相视而笑。
好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一般,开怀而笑。
县尊大人让仆人弄点酒菜上来,要跟陈乐天喝几杯。
陈乐天本想谢绝,但转念一想,岂不正是让县尊更放心的好法子吗,于是就坐下来了。
县
尊家的厨子手艺不仅好而且快,几个热腾腾的鸡鱼肉在短短的小半个时辰后就全部上来了。温酒器中的淡酒散发着酒香。
陈乐天给县尊和自己先满上一杯,举起敬县尊:“大人辛苦了,学生敬您一杯。”
“惭愧惭愧。”县尊紧随陈乐天饮尽。
而后陈乐天跟县尊说起巴中城的民生,县尊大人打开话匣子,说起当年自己刚上任时,巴中城凋敝的民生,百姓们虽然大多饿不死冻不死,但日子过得很苦,什么商业手工业都没,种地也多是干旱不存雨的沟渠,许多用来灌溉的沟渠都失了作用。而他上任后,首先就是把原本破弊的基本沟渠路桥给好好整理一番,让百姓们起码的种田能得到基本满足。然后就联系附近县州,大力发展手工业和商业,让百姓们有更多的上工的路子可以走。
县尊滔滔不绝,虽然也有夸大成分,但根据陈乐天的考察了解,县尊所言基本属实。陈乐天感慨道,大人真是能官,这世上清官贪官多,唯独能官不多。像大人这样的,若是能尽其用,对全天下的百姓都是有莫大好处的,只可惜...大人藏卧在这小小县城,可惜了。
听了陈乐天这话,喝杯酒,县尊道,陈同学过奖了,倒也不算屈才,本官早请人看过,能在这小小县令的任上安然终老就已是福分不浅了,
陈乐天说,大人如果愿意去京城走走,或许有新的机会呢。学生在京城的人脉虽然算不上多广多硬,但引荐几个大宗师让大人见一见还是可以的。但大人若是甘愿在此地隐居,那学生就不勉强了。
说罢,陈乐天装作低头喝酒,其实眼角一直在看县尊的反应。
县尊当然想说好,那太好了。但他知道,这很大可能是陈乐天在试探他,于是他只是淡然的道,再看吧,这件事过了,你若能对我的印象有改观,再说这事也不迟。
两个各怀心思的敌人,就此居然能坐在这里喝酒谈笑风生,仿佛知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