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元佐的佩服之言,陈乐天表示不接受。
“佩服个屁,你都不知道昨晚有多凶险。”陈乐天坐下来:“说来也是奇怪,不知是不是巧合,本来我昨晚是应该在书院的,本来昨晚跟我同宿舍那杨越山也应该在的,可是,昨晚我那相好的来找我,那杨越山昨晚也不在。恰好我跟相好的回了家,还没办事,就发作起来,我差点杀了我那小宝贝儿...”
赵元佐皱眉道:“你好好说话。”
陈乐天嘿嘿笑道:“失礼失礼,哈哈。”大宋以儒家立国,稍微有点身份的人,说起女子来,都要有足够的尊重,更是以不谈女子为好,像陈乐天这种口无遮拦到说小宝贝这个程度的,要是礼科胡教习在,那必然还要揍他一顿。
赵元佐正在做早饭,白水面条加点盐加个蛋。陈乐天看他吃的舔嘴咂舌,摇头道:“穷就是可怜,这玩意儿都能吃的跟山珍海味似得。”
赵元佐嗤笑道:“我能跟你比?你家那秋实客栈,在天河大道最繁华地段日进斗金,岂是我们这些酸书生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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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乐天哈哈道:“说笑说笑,钱财乃身外之物,赵兄这么多年的书可别读狗肚里去了。”
赵元佐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陈乐天道:“方才瞧见凌云师兄与少林寺的觉远法师在说话,真没想到那觉远法师一点架子都没,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吊打天龙寺众僧的。”
“啊?”赵元佐忽然大惊失色:“就觉远一个人吗?”
“几个人来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看到觉远法师,怎么了?你认识?”陈乐天道。
赵元佐整个人惊慌起来,仿佛老鼠听说猫来了。一口把剩下的面条吃完,站起来抹着嘴打转。陈乐天被他头都转晕了,制止道:“别转了,什么情况跟我说说,大家一起想办法。”
赵元佐忽然想起陈乐天在之前的考试中表现出色,又,居然在柳师的霸道真气下,还能逆势入春境。想了想,一咬牙道:“他们定是来抓我的,我曾是少林寺的弟子!”
陈乐天疑惑道:“少林弟子怎么了,草庐弟子还来我们书院修行呢,这么慌干什么?”
赵元佐急道:“我这个情况特殊,是这样的…”
说了小半个时辰,陈乐天才弄明白。原来当年夫子出游,路过少林寺附近捡到一个弃婴,因为不方便带着,就交给少林寺众僧先照顾着,说等他回来时路过再带走这弃婴。没料到,夫子这一去就是两三年。回来时,那孩子已与少林众僧混熟了,哭闹着不走。夫子无奈,只得与少林住持约定,十八岁时再来领那孩子。
待那孩子十八岁时,夫子来领,住持却不愿了,说那孩子有慧根,适合修佛。夫子无奈,只得作罢。
可是夫子虽不想再追究,但柳师和安师不乐意了,跑去少林寺大闹一场,差点没闹出人命来。少林寺十八罗汉阵都搬了出来,两位大宗师见硬来讨不了巧,便合计了个智取的主意。
两人在距离少林寺最近的嵩阳镇住下,赵元佐时常下山采买物件,他们就装作与赵元佐偶遇。跟赵元佐讲儒家的东西,讲的天花乱坠,那赵元佐彼时才十七八岁,那经得住经验丰富的大宗师忽悠,没几个月,就转性想学儒家了。
两位大宗师见时机成熟,就把十八年前的往事说给赵元佐。告诉赵元佐,其实你是书院弟子,你可以算是夫子的半个义子。
赵元佐哭着回去问住持问方丈们。住持长叹一声,承认了此事。赵元佐请求要去服侍夫子。住持方丈眼看赵元佐心已乱,就放他去了。
可是智通大师不愿意了,赵元佐随两位大宗师到书院没多久,智通大师找来,又把赵元佐强行带回去了。
就这样,书院和少林寺两方面来来回回的搞了十几年。你方带走我抢回,我方抢回又反被抢。
其实赵元佐心里是想修儒的,但少林寺又是养育他长大地方,他又不敢违拗,夹在中间十几年,实在是难受的很,这也直接导致了他十五岁入春境,至今三十多了仍旧还在春境,连夏境都没入,更别谈秋冬境了。
半年前,赵元佐又被柳宗师带回了书院,并且与陈乐天这批学生一起参加了入学考试,顺利通过后,赵元佐的名字被正式登记造册,纳入青天阁学子的名单。
没想到才过几个月,少林寺又来人抓他了。
“唉…你说这该如何是好,我想学儒,可是住持方丈们把我养大,我也不想伤他们心。”赵元佐轻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