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远笑道:“骂小僧也是应该的,小僧这一路行来,不知被多少人骂过臭和尚小秃驴呢,就连师父也不可避免被骂,更何况小僧。只是小僧觉得,陈师兄莫要因为要香火钱,便看低了一座寺庙,兴许那住持是拿香火钱去做善事呢?”
“但愿如此。”陈乐天点点头,这才不再觉得觉远俗,只是觉得他看得透彻。若那住持是做好事,陈乐天就是错怪他了;若那住持不是做善事,陈乐天不忿也无用,不如抱着一颗相信世人良善的心。
凌云挥挥手对陈乐天道:“你且去吧,我与觉远法师再走一会。”
陈乐天走后,凌云道:“觉远师兄,那是天字班的学生,你以为他资质如何?”
觉远道:“小僧不敢置喙,不过看陈师兄似乎刚入春境?”
凌云道:“对,昨夜才入的。他天赋一般,但心性一流。”
觉远道:“修心为上,凌师兄通透。”停了片刻,觉远问道:“不过他怎么脸上那么多伤?”
凌云道:“昨日课上不认真,被柳师打的。”说罢,凌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罕见的笑容,
觉远听了也是呵呵笑,两个年轻一辈中的翘楚相视而笑,再看向远处的天边,心中不禁都涌起一股豪气。虽然他们不是一个门派宗属,但他们都是大宋子民,那是一种同为大宋子民,看见大宋人才不断的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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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乐天原本准备今日登慎独楼,但昨夜那夜折腾,再加上又入了春境,所以他决定再准备几天,或者确切的说,是再熟悉熟悉春境的自己,这样去登楼,各方面把握也会大一些。
虽然他知道,第一次登楼就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毕竟他不是夫子的大弟子王轻鸿这样的天才,也不是二弟子凌云那样的天才。可他想尽量让自己距离成功更近一些。
来到一间依山而建的屋子前,陈乐天喊道:“赵元佐!”
“别喊那么大声,进来便是。”屋内传来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
陈乐天新交的朋友,那人叫赵元佐,跟他一个班,也是天字班的。赵元佐大约有三十好几了,而且入春境已经十几年了。这次考青天阁,从头到尾陈乐天都没注意到有这么号人物,可见此人属于那种实力平均的人。不像他陈乐天,有御科一流追踪科一流等…也会有书科倒数礼科末流…
那赵元佐有个特点,不吃肉不喝酒。但是很能说。
陈乐天就很佩服他,不喝酒就算了,不吃肉,从来不吃肉,这就很厉害了。
陈乐天跟赵元佐相处的不错,两人的热络是从一件小事开始的。御科学习的时候,赵元佐驾着车以非常快的速度过弯,结果御技不怎么行的赵元佐就连人带车斜飞了出去。赵元佐倒是没事,轻巧的便跃了下来,但那车子眼看就要撞在护栏上,陈乐天恰好在旁边,飞身就跳到车上,瞬息间握着马缰车轼左右几个拉扯,在赵元佐眼里很神奇的就把车给救了下来,否则摔坏一辆车,他肯定得挨罚。
就这样,赵元佐为了感谢陈乐天,就请陈乐天在燕归巢喝了顿酒。虽然只是喝酒吃菜,连个抚琴的美人都没,但第一次进燕归巢大开眼界的陈乐天还是很感谢赵元佐的请客。
其实是因为没钱,但赵元佐还非不承认,结果硬给陈乐天讲了两个时辰的课,课的内容大概就是逛青楼千万不能到床上玩,要的就是那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感觉,上了绣床就感觉全无了。
陈乐天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朝他竖竖大拇指,赞道:“就凭你为了给自己的穷找借口,就能扯出那么多道理来,我也服你了。”
走进屋里,赵元佐抬头一看,诧异道:“入春境了?”
陈乐天点头:“是的,就在昨夜。柳师不知给我下了什么毒,差点就酿成大祸,不过幸好我控制住了,哎,就否极泰来入了春境了,你说奇妙不奇妙?”
赵元佐凑到陈乐天面前,左看看右看看,还搭了下陈乐天的脉。竖起大拇指道:“柳师确实霸道,你能控制住那胡乱灌进体内的浩然正气,你比柳师更霸道,在下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