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匕夫带着梁仙云他们一到军营,就男女分开押送。男子被押下去关起来,女子被罗匕夫带着去见蒙果丹。有人眼尖看到被吊起来的尸体,尖叫一声。
罗匕夫不以为然,好似死去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牲畜一样。
“那娘们儿不识好歹,我们将军正在兴头上她居然咬舌自尽。将军说了把她吊在这里示众三日,让其他人都好好看看,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轻描淡写的话把人命当做草芥,彻底的激怒了梁仙云,她面沉如水,眼中杀机毕现,正要起身却被一人牢牢抱住。
“仙云姐姐,我害怕。”冲过来压住梁仙云的少女哭红了双眼,她抬起头小幅度的对梁仙云摇头,嘴唇一张一合劝梁仙云不要冲动。
少女的眼中满是泪水和悲痛,她的力气不大,梁仙云只要稍微用点力就能挣脱。
罗匕夫注意到这个情况,扭过头来嬉笑道:“小妞别怕,我们将军肯定会把你姐姐留下,把你们赏给我们这些属下。我等下把你要过来,好好疼你。”
充满侮辱性的语言被罗匕夫说的就像是大恩大德一样,梁仙云的手背青筋暴起,眼中血红一片。抱着她的少女哀求似的低声道:“姐姐。”
其他的几个人见状,也都靠过来,眼神里写满了哀求。
梁仙云低下头,心中的自责和愧疚就像潮水一般,怒焰已经布满全身,他却不能发泄出来。
罗匕夫已经到了蒙果丹的住所,他让士兵好生的看管这些女子,自己进门去邀功。
等罗匕夫一走,抱着梁仙云的少女才低声道:“楚将军,我们知道你心里难受,恨不得把这些的人杀个干净。可是这里大军四万余,你一个人怎么斗的过?算青儿求你,你忍一时之气,别坏了和王爷的大计。”
梁仙云没有说话,灼热的泪水滴在少女的脸上。少女意识到她抱着的人在哭,泪水猛然决堤,她咬牙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等心中让人喘不上气的刺痛缓过去,才轻拍着梁仙云僵直的脊背安慰道:“楚将军,这不怪你。”
自古以来,两军交战,最受苦的就是百姓。此番潜伏一路走来,化名梁仙云让楚云闲看见太多在丹阳城看不见的景象,比以往更凄凉残酷。他心如刀割,自责愧疚。
他身为将士理应保家卫国安民,可如今是一样都没做到。国土不全家不宁,百姓流离失所无处安身立命,少女沦为军妓受人欺辱。楚云闲攥紧了拳头,胸腔中酝酿着怒焰,咬牙发誓要让蒙果丹等人付出代价。
罗匕夫进门去请蒙果丹,不一会儿蒙果丹就跟着他出来,一眼扫到笔直坐着的楚云闲。楚云闲的女装有精心的修饰过,和男装的样子截然不同。他的女装有种盛气凌人的美感,艳丽之姿犹如忘川河畔的曼陀罗华。妖娆和神秘共存,美的惊心动魄。
他不需要用眼神,用唇,用声音,用身体来刻意的勾引你。只需要站在那儿,就是勾魂夺魄的妖精。
蒙果丹看的口干舌燥,他这两月来,见过的美人无数,或娇媚,或灵巧,或清雅,或端庄……可见了他无一例外的瑟瑟发抖,成了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唯有今日这人,美艳逼人,浑身带刺。
男人的征服欲也只有面对这种美人才能被彻底的挑起来。
楚云闲察觉到蒙果丹的视线,将身边的这些女子护住,提防蒙果丹为难她们。
蒙果丹却全然不顾这些人,他的眼中只有楚云闲,大步流星走到他的面前,将他猛的拽过去抗在肩上。
楚云闲装模作样的挣扎起来,身后的姑娘们也惊慌失措的喊着姐姐、姐姐。
蒙果丹充耳不闻,将楚云闲抱进屋摔在床上,整个人压下去。楚云闲敏捷地往旁边一滚,没让蒙果丹压个正着。
蒙果丹轻咦一声,伸手来抓楚云闲的脚,楚云闲避开,缩到床脚道:“我们进了军营都是将军的人,将军何苦如此着急?我们大家逃亡数日,没吃饱饭,没睡好觉,连沐浴都不曾。将军不想玩的不尽兴,还请给仙云一点休息的时间。”
楚云闲声音清冷,带了一点颤音,浑身发抖。蒙果丹只当是自己吓到他,他一时害怕才会如此。却不知道楚云闲是气的发抖,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的项上人头拧下来做球。
蒙果丹□□难耐,却也知道楚云闲说的是实话。他们逃亡多日,一身风霜,神色间满是疲惫。蒙果丹知道最近的女人不好抓,好不容易得了个尤物,他还想多玩一段时间。
“既然美人都这样说了,本将军就给你两天的时间休息。”蒙果丹的手在楚云闲的脸上摸了一把,美滋滋的笑道:“包括和你一起的那些女人,本将军也不为难她们,让她们和你住在一起。至于男人,我不杀他们已经仁至义尽,想要我放了,恐怕不行。”
“到了将军的地盘就是将军的人,将军想怎样处置都是将军的事。”
楚云闲顺着说了一句,蒙果丹心情大悦,让罗匕夫把楚云闲等人带下去安排住所。
楚云闲踏出门,外面的姑娘们慌忙过来把他护着。青儿见他把自己的手掐出血,心疼的掰开他的手指,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心里有些埋怨她们家王爷。
戚国军营,梁君末坐在高高的树枝上,忧心忡忡的眺望宁城的方向,心里懊悔万分。
他本意只是设个美人计,让楚云闲涉险探明城中情况。却不想高估了自己的容忍度,一想到楚云闲此刻正在敌方阵营,被那些人的眼神色眯眯的盯着,梁君末心里就像喝了一坛子醋,酸的不行。
果然,美人计这种事应该让楚云闲用在他身上。实在是便宜了蒙果丹,来日攻下宁城,他非阉了蒙果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