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人身最吊轨的事情,不是什么怀才不遇,无人倾诉。
王勉上了初中以后,在一次偶然的境遇下,将从火堆里解救的一幅画拿出来参与了当地的公益画展拍卖会,本来只是随意参加,以慰藉父亲的艺术情怀,谁知倒被当地的富商看中,当即拍成当场拍卖会的最高价格,之后仿佛掀起了画意界的新潮,开始陆续有人收购父亲的画作,王勉和母亲商量,卖了几幅画来改善一下生活,因为母亲的工作压力实在太大了,王勉又小,最后只留了一幅画挂在客厅,其他的全部出售出去,母亲用钱还了房贷了,剩下的钱用来开个中餐馆,也就是现在作为唯一收入来源的饭馆,慢慢的王勉家才过的舒适起来。
“世勋,收拾收拾你的东西吧,我已经把屋子收拾出来了。”我轻轻的说,生怕惊扰了世勋的片刻安宁。
世勋的屋子是经过改造的,之前父亲住的杂物间本就在王勉房间旁边,这下直接把中间的墙壁拆除,与王勉的房间合二为一了,这样新的房间再一分为二,中间已经砌了薄薄一层墙壁,变成了世勋和王勉两个人的房间。
王勉似乎是想避免陷入这种悲伤的情绪,自己的家事虽然能够和世勋产生共情,但实际情况是王勉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掌握这陈年的悲痛,如果家里人全部沉溺在这种不良情绪,那么就没有一个肯往上拽的清醒人了。王勉固然知道世勋单纯,但世勋也将近成年,不要低估一个成年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世勋不是爸爸那种人,他是个有主心骨的男人,十分清楚自己的想要的东西,对自己的追求有着明确的要求,王勉从不否认爱着世勋,爱着作为精神支柱支撑她走过最艰难路程的弟弟,如果弟弟有困难,王勉当仁不让去保护世勋,但绝允许一家人都被这样的悲伤情绪捆绑。
王勉像是要做一个ENDING似的,希望打破这样的氛围,于是将头轻轻的埋进世勋毛茸茸的头发里,忽然一股油腻味道扑面而来,“世勋,你几天没洗头啦!?呕!”一个干呕让王勉跳出危险区。
“五天。”世勋毫不尴尬。
王勉知道世勋爸爸出事就在这几天,肯定是这件事让他消沉到不愿洗头。于是推着世勋去浴室“好啦,去洗干净再见我!”
一出门就看到妈妈和二姨红着眼眶,忙乱在脸上抹着什么,大概是没想到姐弟俩出来的这么突然。
王勉和世勋心照不宣的假装没有注意挂在两个女人脸上的泪痕,直接转移阵地准备处理世勋的油头。王勉当然知道,二姨肯定和妈妈说了姨夫的事,她们姐妹手足情深,感同身受,当然避免不了双双落泪。
就在这时,世勋的叫声打断我思绪“姐,拿毛巾~我要金浩毛巾~”
“别那么多要求!否则你只能用纸巾!”
“姐你真实的,你这是逼我洗前头皮屑,洗后超大“头皮屑”!”
“我服了你了,吴世勋你能不能不这么恶心!”王勉冲进去就像揍世勋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