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华侬笑了笑,拉过她的手,不自觉的又捏着她的手指玩。
“裴监在楚国找到一位老花匠,他说只要有人悉心看护,玉婵花也可以在献阳城中存活。我想在齐王宫种下一大片玉婵树,再搭一架秋千。到了夜晚,我们一起坐在玉婵花林里的秋千上看星星......”
冉轻轻压根没心思听他说什么,她哪有什么心情看星星,现在脑子里正乱成了一团麻。她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与他商量:“我有个事想跟你说,你听完后,就算不同意也别跟我生气好不好?”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手指,紧张的情绪压根没办法掩饰。其实她压根没有必要这么讨好他,她已经很好了,非常好,不需要再这么低声下气的跟他说话。他刚喜欢上的她的时候,她那脾气根本就算不上好。
殷华侬觉得好笑:“你有什么事需要跟我商量?”
“那个、我愿意给你当妻子,也愿意给你生个孩子,但侍寝这事儿我真有点发愁。你别误会,不是你的原因,你很好。都是我......”
“你不愿意?”殷华侬打断她的话,用眼神劝她说话谨慎!
可惜冉轻轻没有接收到他的暗示,弱弱的继续解释:“不是不愿意,我就是有点怕疼。如果半年一次,我也许能受得住,也不影响子嗣繁衍,可是你会忍不住的,一直憋着对身体也不好。所以我在想,要不然还是挑选一个年轻美貌女子的进宫来服侍你吧!”
“挑选一个美貌女子?”殷华侬眯起眼睛仔细的的她。
冉轻轻明显感受到了他的不悦,微微垂首,“如果你觉得有点少,再多选两个也是可以的,不能超过三......”顿了顿,似乎觉得三个也有点少,脱口而出道:“不能超过五个!”
殷华侬静静看了她片刻,淡淡道:“国后的好意,孤心领了。”
“咱们早就说好了,就算不同意也不能发脾气。”冉轻轻抬头看他。
他却突然起身,沉沉望了她一眼后,往书房走去,“国后操劳过甚,回去好生休息,孤还有奏折要批阅!”
冉轻轻听他声音突然沉下来,抬起头一看,却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等他快要走到书房时才反应过来,他生气了。
一路小跑的追了过去,才终于在他踏入书房之前将他拦住,冉轻轻搂着他精瘦的腰,小声说:“别不理我!是我说错了话,你骂我都好,千万别不理我。你不理我,我心里会很难受。”
殷华侬闷不吭声,想拉开她的手,可她却死死的搂着,怎么都拉不开。也不是真的拉不开,真要用力拉开,她一定会摔倒在地。
殷华侬真没有生气,就是想让她冷静一下。
“看着我踏入别人的房间,搂着别人睡觉,你心里不难受?还是说,你是想让我先搂着别的女人睡一觉,身上沾着别人的脂粉香味,再踏入你的寝宫来陪你睡?”
冉轻轻似乎真闻到了那股子莫名其妙的脂粉香味,小声嘀咕道:“你就不会洗个澡再来找我吗?”他有轻微的洁癖,连小乖的尿味都闻不得,怎么可能受得了别人身上的脂粉香,说话都不打个腹稿!
莫名的脂粉香味,让她觉得恶心,冉轻轻不自觉便松开了殷华侬的手。
他只说了一句话,她便开始嫌弃他,若他真睡了别的女人,冉轻轻只怕跟他说话都得捂着鼻子不准他踏入十步以内。
殷华侬回头看她,冷声道:“光是听了都觉得受不了,孤要是真去找别的女人,你还不得哭瞎。今夜你自己好好反省,孤要批阅奏折到很晚,就在书房歇下了。”
“砰”的一声,门重重阖上。
书房到寝殿的踏上,最多最多只有五十步,难道批阅完奏折再走这五十步的还能累着他吗?
“哎!”冉轻轻擦了擦刚冒出来的眼泪,委屈巴巴的道:“父君说得果然没错,好看的人脾气都很冲。”
这话原是楚君宽慰自己的,冉轻轻小时候调皮,楚君也有过想要揍熊孩子的念头,无奈女儿长得玉雪可爱,高高扬起的巴掌怎么也不忍心扇下去。
冉轻轻突然想,修凌云好像是个例外,他也长得挺好看,脾气却很好,修凌云从未在她面前动怒。不过,他的好脾气也许是伪装的。仔细想想,修凌云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执政时铁面无私,不肯通融半分,有时比殷华侬还要冷漠。若非如此,后来他怎么能把姨母赶下王位呢?
想起修凌云,冉轻轻忽然好奇他是否还活着,如果他还活着,把他送给尤小卿也算好事一桩。渣男贱女,这两人还挺般配的。
殷华侬现在气得不轻,她当然不敢去问!
要不然,还是去认个错算了,晚上真要一个人睡,她还是有点害怕。有时半夜醒过来,迷迷糊糊的将手摸过去,若是摸不到人,她会立刻惊醒。若是手搭过去,摸到了殷华侬的手,她就能瞬间睡得安稳。
冉轻轻正要推开书房的门去认错,只见裴监领着殷离疾急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