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冉轻轻发现周围的气氛变得很古怪,营帐内已经停止生火做饭,殷华侬令人给她准备了一些甜浆和肉干。
平日里风雨无阻的在操练的士兵,也停止了操练。士兵们穿着铠甲,全副武装起来,像是要立刻出发打仗。
冉轻轻后知后觉的知道,是要开战了。
结合殷华侬前几日的反应,应该就在今日有一场硬仗要打。
但士兵们都很镇定,大家都对打仗,充满了期待。
真正到了打仗的时刻,是夏侯厝与魏延挑大梁,殷离疾和常珩跟着夏侯厝,新来的鞝夷跟在魏延身后。
荀宁亲自为殷华侬换上了铠甲,冉轻轻跟在他身旁,似乎又想起了那一日,他将她救起来的时候,鼻间闻到的血腥味。
冉轻轻不喜欢血腥,不喜欢打仗。
傍晚,如雷般的马蹄声轰隆轰隆地响起,似乎要将大地震碎,远山摇断。马蹄扬起的尘土飘扬起来,遮天盖日,冉轻轻瞧这阵势,几乎以为北狼王族这一次是全军出击。
殷华侬穿好铠甲后,将众将召唤在一起,再次复盘了作战计划后,准备迎战。虽然,他知道自己会打赢这一仗,却还是按照惯例,将身后事交代一番。
“如果我有三长两短,齐国王位由殷离疾继承。我若未及时归来,一切政务听由殷离疾安排。夏侯厝,我把殷离疾的性命交托给你了!”
“是!”众将领命,气吞山河。
殷离疾察觉到这一次打仗,似乎比往昔的每一次更加凶险,忍不住担心,“王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一次你还是别……”
殷华侬未待他说完便抬手制止:“我把齐国交托给你了。”
他决定的事,从来不容反驳。
交代完所有的事,殷华侬握住九尺长钺,踏出营帐。
冉轻轻追上了他,她将长发挽起一个斜斜的简单发髻,两绺发丝垂在耳旁,柔媚中透着清新。
殷华侬心中一软,不由得放软了声音:“你要乖乖听话,等我回来。”
冉轻轻是被他交代后事的那些话,吓得心酸。
她不愿让殷华侬分心,于是忍着泪,乖巧的点头,“早点回来。”
殷华侬微微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大军离去后,荀宁怕冉轻轻又要哭了,好言安抚她:“王上战无不胜,收拾区区北狼贼寇不过小菜一碟。公主请放心吧,王上不会有事的。”
“你说得对!”冉轻轻咬了一口苹果,泪如珍珠一般滚落。
她一边吃,一边安慰自己:“这世上,能杀死殷华侬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荀宁叹气,将所有存放零食的柜子打开,任由冉轻轻自己选择。
不久后,震天动地的厮杀声响起,一直持续到了天亮时分。
战火平息,士兵们渐渐回到了营帐,到中午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回了营帐,只有殷华侬不在。
这一仗,胜得毫无悬念,殷华侬的战略一向是擒贼先擒王。
昨夜,他骑着红宸,单枪匹马直闯北狼国主的营帐,将他的头颅斩下。
随后,海东青阿初叼着齐王的头颅在天空来回盘旋,齐军见到阿初的信号,一齐大喊:“北狼国主已毙,北狼国主已毙……”
国王死了,齐军气势打败,逃的逃,散的散,溃不成军,一夜之间便落败。
北狼太子举白旗投降,同意北狼国从此附属于齐国,并废除奴隶祭祀制度。
殷华侬消失了两天之后,冉轻轻终于坐不住了。
殷离疾相信殷华侬不可能有事,他对殷华侬的战斗能力十分了解,像昨晚这样的战争,看似危急,实则并无大碍。
而且,他跟在殷华侬身边的这几年,殷华侬也会偶尔消失,最多半个月就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