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陈老太太眯眼,狐疑看着他。
“真的,我包里有东西。”唐苏洛耐心在她耳边嘀咕。
“可以啊,小伙子作案工具都备好了,”陈老太太瞬间和颜悦色,语重心长地惦着脚,勾着唐苏洛的肩膀,一副兄弟好的模样,“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我都说是同学放我这里的,”唐苏洛见她固执认为自己的认知是正确的,将无用的解释都吞回去,“算了,您说是就是吧。”
陈老太太嘿嘿一笑,“好了,我允许你再次加入齐医生护卫队,那么我们接下来需要干什么?”
不,我根本就不想加入那见鬼的,只有两人组成的护卫队。
唐苏洛内心深深叹息。
“还需要些红水和白布。”唐苏洛拿出钱包。
“哎,等等,附近我都打听过了,都没有什么店家,小兄弟先用这个凑合一下。”陈老太太立即拉住他,很豪迈地用手帕置于嘴角,吐出一大堆鲜血。
唐苏洛惊悚地看着手帕上鲜红的血渍,艰难挤出,“您、您没事吧?”
“哦豁,没事没事,”陈老太太见俊秀帅哥这样关切望着自己,故作娇羞,“女人总有那么几天,我只是换个方式而已。”
你确定?唐苏洛颤抖着手拿住手帕,那一刻,他总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而另一边,王姓兄弟还不知道接下来要面临什么。
王小余捂着衣服哈着气,“哥,这大半夜冷得要死,我估计那人看见我们,也不会来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王申飞在王小余屁股后面踢了一脚,将他踢下台阶,“你个没出息的,这几天修轮胎钱白出了?”
那我也不想大冬天呆在外面。
王小余拍打身上的雪渍,敢怒不敢言。
一个石头从远方扔过来。
王申飞眼神犀利地扫射过去,“谁?”
“谁在那!”
见没有人回应,他回头对着王小余粗声粗气地说,“在这看着。”
还没等王小余回话,他大跨步飞奔过去,两步就没了影。
没有人陪伴,王小余更加害怕了,他环视四周,蜷缩在一角搓着手,背部死死抵住墙角,深怕有鬼突然出现。
比起没用的王小余,王申飞的胆子就大了不少,他跟着声音方向,追到死胡同。
巷子深邃,什么都看不太清,一个矮小的身影慌张地想躲开,却不得不停住脚步。——前方没路了。
王申飞吐了一口飞沫,气势汹汹,“你就是最近戳破我轮胎的小子?”
王申飞谨慎看了看,见四周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狰狞,脚步也越发轻缓。
“不管你是谁,今天落到我手里,算你倒霉。”
他走出两步,就意识到不对劲。
这人怎么不出声?
王申飞立马止住步伐,动作里也多了谨慎。
老太太见人止步不前,心里咯噔一下,迅速说话以此打消男人的迟疑,“不、不要过来,我带刀了。”
王申飞见小个子害怕,打消疑心,步伐加快。
越过楼梯口,王申飞此时若抬头去看,肯定会发现一团巨大雪球正从二楼缓慢探出头,摇摇欲坠,等待王申飞越过楼梯后,快速脱离栏杆,从上方一跃而下。
上方风声呼啸,警惕的王申飞抬头。
一个宛如面盆大小的雪球,正中他的脸颊,像一朵绽放雪花,以脸为中心向四周天女散花。
王申飞被这突如其来的雪球砸得晕头转向。
“小兄弟,快上!”陈老太太见事情成了,情不自禁将头上披着的羽绒服扯下,欢呼雀跃。
唐苏洛从后头拐角闪出,用麻袋罩住王申飞。
陈老太太两眼放光,提起拐杖就往王申飞脚上招呼。
“嘿!我打,我打,我再打。”
拐杖在空中挥舞得呼呼作响,砸在王申飞身上,拳拳到肉,就像菜板上被无力折腾的猪肉,看起来痛极了。
王申飞被一砸一套,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加上毫不留情的拐杖招呼,他只能倒在地上无助哀嚎。
拐杖如硕大冰雹砸来,从四面八方逼近,陈老太太越打越兴奋。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只可惜她是个老太太,没什么体力,只能用扎破轮胎来报复。
“行了行了。”唐苏洛一步上前,抓住陈老太太的拐杖,“有点过了。”
陈老太太噘嘴,“过什么过?你没在现场,当然有理由为他们说话!这些畜生明明是自己私心,却将罪过归咎于医院,抄起家伙不分青红皂白地将医生打伤,最后推出一人承担责后,屁事没有,我这次没打死他们,就是我心善的了!”
这件事唐苏洛还是从新闻略有耳闻来着,听说有几个医生都受伤了。
医闹、拐卖、甚至加上未来可能发生的事,这些人的确该死,但这并不代表就眼睁睁看着老人家闹出人命,晚年在牢中度过。
“你分寸些,”他忠告一句,将拐杖慎重地放在陈老太太的手心,“其他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