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刚开始做视频博主,还很多东西没完全上手,何秋水更新视频是真没定时的,关注她的真爱粉不得不把她设为特别关注。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特别关注经常失灵就是了。
“视频剪辑好了,你看看没问题就可以选择上传时间了,对了,你需不需要在某音上注册一个账号?”严星河把视频发给她,又问道。
没办法,之前录视频的时候他们都答应粉丝了,总不好食言。
何秋水说自己还没注册账号呢,让严星河先剪着,她去注册账号。
严星河叹口气,苦哈哈的继续任劳任怨。
夜已经深了,周围寂静一片,只有鼠标和键盘在发出声音,在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严星河已经习惯了剪辑视频这项工作,做得又快又好,尤其是某音这种段视频平台,视频一般一两分钟而已,他只需要把最精彩部分剪辑下来就行。
连后期都不需要,当然,他也没给何秋水做个美颜修图什么,因为觉得不需要。
“王冠:@林小美姐妹,科里还有狗皮膏药吗,16床跟我说他膝盖痛得睡不着,给他贴一张。”
“林小美:收到,医嘱开出来。”
手机忽然响了两声,严星河边关电脑边去看,就看到这么两条信息,王冠说的狗皮膏药其实是一附院的一个院内制剂,十几味药材纯中药熬制,做成膏药给有关节酸胀疼痛的患者使用。
卖得很好,很多不是病人的市民也会慕名少来,经常一开就是好几盒。
尤其是本校的学生,前几天中午就有个年轻姑娘大中午过来,张口就是:“老师,我想开些独活祛痛贴。”
严星河一听就明白对方的身份了,直接问她:“开多少?诊断写风湿痛?”
女生掰着指头数,“emmmm……二十盒,不不不,三十,三十盒。”
高医生捧着水杯,好奇的问她:“同学,一盒十贴呢,你买那么多用得完?”
女生无语的摆手,“别提了,寒假回家给我妈带了两盒,觉得好用,跟七大姑八大姨使劲吹,我这是搞代购呢。”
严星河听着觉得有些好笑,“这可不便宜,带学生医保卡没有?去了缴费处记得叫老师,他们就知道你是本校的了。”
说不得能报销个几百块,可不少了。
想起这件事,严星河立刻往骨二科的群里发了句:“@王冠明天护士下去拿药帮我拿两盒膏药,你先帮我垫着,回头给你转钱。”
“王冠:星河你那么晚还不睡?你家老人家要用膏药,两盒够不够?”
“严星河:是小老板娘要用,我怕她拍视频不知节制。”
见他说的是何秋水,小美立刻又冒头了:“林小美:严医生,秋水现在脚伤怎么样了,不会留下后遗症罢?”
“严星河:不好说,可能会有点。”
这话第二天他给何秋水送膏药过去的时候也说了,老何是担心的,对着何秋水又唠叨一通,要她保证自己再也不乱来。
还说什么,“要不然你以后就是个瘸脚的小老太太,我是不要紧的,反正我见不到了,可你要知道你这样会拖累后代,久病床前无孝子知不知道?”
这也扯得忒远了,何秋水心里不以为然,面上却老老实实的应好,赌咒发誓说自己一定听话。
可严星河冷眼瞧着,她眼里笑嘻嘻的,一看就是没把这事放心上的,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只好叮嘱她:“药膏记得贴,活血化瘀、祛风止痛的。”
何秋水见他搭腔,知他也是为自己好,于是又忙转头向他,继续竖着三根指头,一本正经道:“你放心,我一定遵医嘱,以后绝对绝对不拖累我……的孩子。”
说完吐吐舌头,心说好险好险,差点就说吐噜嘴了。
严星河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从口袋里摸出个U盘来,“走罢,教你怎么剪视频,学不学?”
“学学学。”这是正经的要紧事,何秋水忙放下手,伸手提了装着药膏的袋子,跟严星河一同上楼了。
老何看看两个小年轻的背影,心里也叹了口气,有些沉默的摸出包烟来。
囡囡从小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她或许明白世上不可能有人事事如意,也懂得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要强求的道理,可是她到底还年轻,没真正试过求而不得的滋味。
如果这次,她实在求不到得不到,要怎么办呢?
又或许,死去的妻子愿意保佑她的女儿,继续心想事成?
何秋水跟严星河都不知道老何想了这么多,对他们而言,眼前的东西才是最要紧的——何秋水发觉自己在面对电脑界面的各种英文时麻爪了。
“好歹也是出国待过一年的,怎么就……”严星河觉得奇怪了,“真记不住?”
何秋水抓抓头发,有些懊恼,“我会英文也只是日常交流没问题啊,没学过这些,而且……我老了,记忆力减退不成么?”
“……你怎么不直接说自己要得阿尔兹海默症算了?”严星河望着她,哭笑不得。
他只好让她多练习,做得多了,见得多了,自然就记住了。
何秋水在一旁认真练习怎么剪视频,严星河就帮她将视频更新出去,等待审核通过的时候,又继续看着何秋水练习。
他看着她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渐渐有模有样,虽然还要靠嘴里嘀嘀咕咕念叨下一步才不至于出错,但也……蛮好的了,毕竟才学了不到半天呢。
严医生这样一想,心里就很安慰,下意识的伸手摸摸小姑娘狗头。
“哎呀,别碰我,忙着呢。”何秋水头一撇,甩开他的手,紧盯着电脑屏幕。
严星河笑了声,收回手,静静地看她慢吞吞的做练习,心里一点都不着急,只是在她实在想不起要怎么做然后求助的时候,才伸手指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