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那些男宠一般也不敢待到黑夜,一个个便都离开了。
郁灯松了一口气,将桌上的话本一一收起。
银白空旷的寝宫如今有了些许细微的变化,譬如床帘旁挂着的精致的长夜灯,里头的烛是由犀香制成,可长久不灭,且有异香。
郁灯当时将这盏灯带回来的时候还有些小心翼翼,担心会触到这位渡生城主的霉头。
没成想那人只是沉默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并未放在心上。
于是郁灯的胆子便逐渐大了起来。
他时不时便上街逛一逛,因着身后有傀儡人盯着,所以他便故意表现出对那些小玩意儿的喜欢,借着买物件的机会去探查渡生城的情况。
买的东西多了,自?然便堆在寝宫里。
什么山水墨画、漂亮晶莹的小摆件、宽大雅致的屏风。
再加上这一阵子那些男宠们送来的物件,这空旷的毫无人气的寝宫竟全?然变了一个样。
不像是无人居住的模样,银白的空间?不再显得压抑,红尘仿佛缠着丝线将这一处染上烟火。
郁灯焚香沐浴完后,浓厚的乌发?披在身后,他身上仅着一件纯白的内衫,乌发?上的水珠染得丝绸的内衫半透明,显出了青年漂亮的腰身与肌肉。
他刚起身,灵敏地察觉门外?传来的异常响动。
郁灯抿唇,黑眸紧紧盯着那扇厚重的大门。
来人必然便是那阴晴不定的渡生城主,只是他还未曾做好心理建设,听着门外?的脚步声,便宛如催魂一般。
“咯吱。”
大门被一双素白修长的手轻轻推开,来人一袭冰雪蓝织锦长裙,外?披着一件黑色斗篷,仿佛隐匿于黑暗中。
郁灯浑身僵硬,他双眸猛地睁开,一时间?竟失了语。
来人轻轻将黑色斗篷帽摘下,露出一张欺雪赛霜的美人面,唇色如早春开出的花,雪腮微红,耳垂边挂着一串宝蓝色的耳坠,走动间?便摇曳出漂亮的弧度。
美人眉如远山,眸似春水,长裙飘逸,仿佛自?画中而来的仕女。
祝枝弯眉,眸中温柔如桥边细柳:“师弟。”
郁灯动也不动,黑润的眸子如同定住了一般,整个人呆呆的模样傻的可爱。
祝枝轻轻握拳,又松开,他缓缓走近,落在郁灯眼中,却如天边明月般的垂怜。
郁灯稍细的眼尾陡然红了一小片,像是胭脂晕开的色泽,柔软地叫人心疼。
他看?着明月朝他而来,却又害怕只是水月镜花,于是青年用低声的、不确定的声音道:“师姐?”
郁灯无法仔细想祝枝出现在此处的诡异之处,他只知道,他的枝枝师姐来了。
他可以不用再逞强地告诉自?己?不害怕,也不必时时担心自?己?入睡后身首异处。
祝枝眉眼微敛,最后抿出一道完美的、看?不出破绽的弧度,他轻轻牵住青年的手腕,墨色的眸子与青年认真地对视:“师弟,我?来了。”
郁灯握着那双温凉的手,闻言忍不住加重了力?道,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
可未曾想到,另一道温柔的力?道顺着他的方向?,将他轻轻揽入怀中。
郁灯一时未反应过?来,直接撞到祝枝的胸口,他本就比祝枝矮一些,此时以一种依偎的姿势趴在师姐的胸前,半个身子都被那黑色的斗篷包裹住,难得地显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郁灯脸刷的一下红了,师姐身上很香,有一股清幽的缠枝并蒂莲的味道,郁灯只觉心跳如雷,他张了张唇,似乎能感觉到师姐不同往常的情绪,最后,他轻声道:“师姐,没事了。”
青年的声音低柔的带着几分安慰,那如水的温柔彻底包裹住了两人。
祝枝的手微微拢紧,半晌,他才轻轻松开青年。
祝枝泛着水光的眸好一会儿才将那雾气蒸腾开来,看?起来竟难得的多了几分忧郁的美感。
郁灯勉强压抑住脸上的热度道:“师姐,你是如何潜入这城主府的?”
祝枝的声音不缓不慢,仿佛带着某种催眠的音色:“我?早些时候便无意入了渡生城,此地易入,出口却难找,若不是凭着一门隐匿行?踪的功法,我?也无法在此地行?走自?如。”
祝枝说着,侧脸一半暴露在室内的烛火之下,显出一片迷蒙的暖色,另一半隐在暗色之中,如同油画中割裂的两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吱吱在别人面前永远胜券在握永远深不可测,但是在灯灯面前,他就是个自卑的小可怜而已QwQ
他骗也是想永远当灯灯心中的那个完美的师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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