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侧的苏玉捏紧拳头,眼神落在那远去的红袍身影格外的阴冷。
他稍稍收气,转身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坐到郁灯的身边笑道:“小侯爷,那状元郎单看便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小侯爷若想试试男子,玉倒是有好物献给小侯爷。”
郁灯随意捡了一粒花生丢进嘴里,看了苏玉一眼:“什么?”
苏玉笑笑:“好东西,明日晚时在这寻芳楼会和,玉届时定叫小侯爷满意。”
旁边不少其他人也起哄要一起去,却被苏玉不轻不重地拦了下来。
郁灯自然应下,他本身便喜好玩乐享受,越是稀奇的东西便越是能入眼。
郁灯理了理衣带,抬腿出了屋门,他昨日喝酒喝的胃里空空,此时正是用午膳的时候。
只是等郁灯走进大厅看到桌边坐着的那道身材欣长的身影,顿时就想往回撤了。
但显然他撤不了,桌边坐着的男人清俊冷厉,身上穿着玄色锦袍,浅色的薄唇轻抿,一双杏眸冷冷的注视着郁灯。
郁灯忍不住干咳一声,笑的有几分胆颤:“大哥,你今日怎么回来了。”
男人似笑非笑:“怎么,不想见到我?”
郁灯一听那还得了,求生欲极强地道:“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比较惊喜。”
谢绫食指轻敲桌案,冷声道:“郁灯,郁家家规你是分毫不放在眼里是么?日日饮酒作乐便也罢了,昨日竟过了宵禁时间才回府。我看你是太久没受过罚了。”
郁灯立马就慌了,他硬着头皮坐到谢绫身侧,声音再没有与狐朋狗友们在一起时的嚣张,他小声道:“大哥,我知道错了,昨日就是个意外。”
谢绫纹丝不动,夹了几筷菜,自顾自地进餐。
郁灯干咳,只当谢绫默认放过他了。
他立马拿起碗筷便要夹菜吃,待他夹到菜的时候却被一双筷子打到手背上。
“嘶——”
郁灯就是个细皮嫩肉的小侯爷,从小也没学武,哪里受得了谢绫这个久战沙场的人这般打。
他细雪似的手背顿时红了一片,郁灯本身就怕疼,这会儿黑亮的眸中带着水光,眼睑晕红了一小片,看着当真可怜极了。
谢绫眼神微动,面不改色。
郁灯就怕他大哥这样,谢绫本身便久经沙场,气势威严,极有压迫感,郁灯被他那跟刀子似的眼神盯着实在有压力,腿都要软了。
眼看今天他大哥是不会放过他了,郁灯索性大着胆子站起来就要走,他哥这么久才回上京一趟,不至于一回来就揍他吧?
郁灯没走两步便感觉一道巨大的力量握住了他的腕骨,他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失去平衡地往下跌。
郁灯吓得直闭上眼睛,半晌,摔倒疼痛的感觉却没有如期而至。他疑惑地睁眼,便发现自己正半趴在兄长的大腿上,身后不轻不重地啪啪几声,臀部顿时传来一阵疼痛的感觉。
郁灯甚至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整个人愣愣的。
谢绫看到他愣住的模样,不知想到什么,气势软和下几分,声音都不再冷如刀:“知道错了吗?”
郁灯这是才堪堪反应过来,一张脸憋的通红:“你居然打我!”
谢绫眼中软和的意味顿时一凛,又化作了冷意。
郁灯心里一抖,危机感顿时冲上天灵盖,他喉头一紧,声音软下来:“不、不是,大哥打的好。”
少年黑眸含着水光,细雪似的脸颊漫上红潮,又气又怂的模样,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
谢绫喉头微动,只觉得手上仍残留着那弹软的感觉,耳根悄然浮上几分红晕。
大厅中的侍从婢女们都垂下头,谁也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谢绫轻轻将郁灯扶起,声音也不再冷厉,反倒带了几分轻哄般的感觉:“好了,灯灯别哭,只要日后乖一些,大哥便不会再对你动手。”
郁灯眨眨眼睛,细着嗓子应下,心中却是松下一口气。
这就是郁小侯爷一直死性不改的原因了,平阳王对他的宠爱是一回事,兄长对他看似严厉实则心疼宠溺也是一个原因。
且算起来,谢绫对郁灯算是宠上天,作精弟弟想要什么,他便全部送上。
可以说,即便郁灯说要平阳王世子这个位置,谢绫也会面不改色地奉上。
只是谢绫对郁灯的掌控欲极强,他甚至派暗卫时时跟在弟弟身后,每日都要听暗卫汇报弟弟一日的行踪。
看似他时常不回家,但郁灯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