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坐在院子的角落里,静静的抽着烟,顾兮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的小椅子上,双手悬空的在火盆上烤火取暖。
“你爷爷,一觉睡过去的。”顾父开口说道:“没什么痛苦。”
顾兮轻应了一声。
“带去给你妈看过没?”顾父问道。
“还没有,等这里……”顾兮顿了一下,说道:“再带回家。”
顾父点点头,说道:“小伙子不错,要是——对你不好……别委屈自己。”
“他又不是你,会说扔下我就扔下我。”顾兮语气淡淡的,惯性顶了一句。
两人沉默,顾父深深吸了口烟,第一次在听到顾兮这语气没开吵,只是轻吐出烟,说道:“不像我就好。”
顾兮想了想,开口说道:“我们难得没吵起来。”
“给你男朋友面子,免得人家第一次上门,让人家笑话。”顾父抽着烟说道。
“看来,你对他还挺满意。”顾兮轻声说道。
“我又不和他结婚,你满意就行。”顾父说了一句:“前阵子,听你——阿姨说你出车祸了,没事吧?”
“能吃能睡,挺好。”顾兮顿了顿,说道:“你呢?身体怎么样?”
“少替我操心,我好着呢。”顾父看了一眼顾兮,又将目光移开看着另一个方向,说道:“一个人在外边,多长个心眼,别动不动发脾气和人吵架,在外边儿——可没人让着你。”
“这么多年,你一直吵不过我,原来是让着我啊?”顾兮轻笑了一下,说道:“要是我真吵不过别人了,我就给你打电话,让你来吵,好吧?”
顾父白了一眼顾兮,没好气的说:“傻里傻气的,多大人了,天天惦记吵架。”
“遗传的你,暴脾气。”顾兮语气轻松的说道。
顾父愣了下,随即点了点头,“啪!”一声又点了根烟,抽了一口说道:“山里凉,多加件衣服。”
“知道了,你也是。”顾兮站起身,往屋里走,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回头说了句:“少抽一点,年纪不小了,老顾。”说完就回头走开了。
顾父看着顾兮走进了屋里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刚点上的烟,扔在地上,火星子闪了一下,顾父用脚踩灭了烟,站起身走向一边在打麻将的人,把烟盒递给一个朋友,轻笑着说道:“拿去抽,我要戒烟了。”
顾兮走进屋里,在灵堂前上了柱香,就坐到苏禹泽身边,苏禹泽自然的伸手搂住她。
“我看到我弟刚才进来了,和你说什么了?”顾兮轻轻问道。
苏禹泽想起顾小弟,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说道:“他说要是我欺负你,他就发动所有同学罢看我的电影。叫我这个未来姐夫好好赚钱养他姐。”
“小屁孩子,懂的还挺多。”顾兮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容。
“兮兮,吃点宵夜。”顾兮的后妈端着两碗面条走进来,语气里有着一丝讨好:“我给你们端了两碗面条,吃点就回去睡吧,这儿我们守着,我刚回去收拾了房间,你们回家睡一觉。”
“谢谢。给你添麻烦了。”苏禹泽轻声道谢。
“不麻烦不麻烦,别放凉了,趁热吃,我把家里钥匙放这儿。”顾兮的后妈放下面和钥匙,对着苏禹泽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顾兮就往外走。
“谢谢。”顾兮轻声说了句:“阿姨!”
顾兮的后妈脚步一顿,回头说道:“吃完回去睡一觉。”说着就快步走出了屋子。
顾兮端起面碗,吸了口面条,说道:“这些年,我一直没叫过她,我一直叫她:嗳!”说着有吃了一口面条。
两人吃完了面条,和顾父、后母、家里亲戚打了一圈招呼,准备回去睡觉。顾兮看到站在顾父边上的顾小弟,说了一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睡觉?”
顾小弟抬头看了眼顾父,顾父拍了下他的脑袋说道:“跟着你姐回去。”说完对着顾兮说道:“让他回去就睡觉,别让他玩游戏。”
顾兮点点头,摸了下顾小弟的脑袋,说道:“长这么高了,上次见你,你还刚学会走路。”说着就轻揽着顾小弟的肩膀,往外走。
“小鬼,干嘛不说话?”苏禹泽轻笑着对顾小弟说道:“还怕你姐?怕她揍你?”
“谁说的?”顾小弟顶了一句苏禹泽,微仰着头看着顾兮叫了一声:“姐。”
顾兮揉揉顾小弟的头,说道:“好好看路,当心摔着。”
顾小弟拉着顾兮的手,撒丫子跑起来:“姐,这儿的路我闭着眼睛都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