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爷爷啊,真的是活了好久好久了,在老爷子我小的时候,他好像就有那么高大了。”马叔一遍说，一边掏出一根旱烟杆，娴熟地点燃,似有长谈之相。
九月和钟意两人,也很配合地表现出认真倾听的样子。
“其实我们这群老人,从来没想过欢喜爷爷也会有倒下的一天,至少在我们老死之前，他不会倒下。”马叔闭眼,似乎在回忆,“谁知道出了那事,唉,早说了那是祸害……”
“祸害？”九月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马叔睁开一只眼睛轻瞟了她一眼,倒也没嫌弃她打断自己说话，反而好声好气解释：“我们欢喜镇说是一个镇，其实也就一个村子大小。镇上大部分人都有姻亲关系，所以宗族意识也很浓厚，现任镇长就是宗族里的人。那也就是几年前的事情,说来不怕你们笑话。”
他吸了一口旱烟,继续道：“那时候族里出了一件事,年青族人不服管教，半夜竟然去砍欢喜爷爷的根，唉,这一下真是，直接让欢喜爷爷元气大伤。”
“那人后来怎么样了？”钟意问。
“后来，后来当然是送上山侍奉神明了，只有他诚心祈祷，才能让双喜佛降下神谕，帮欢喜爷爷多撑这么多年。”
“还有一个问题，马叔。”在钟医生的示意下，九月举手提问，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挂着专业的温和笑容，“为什么欢喜爷爷和镇子名字一样，却和神庙里面的双喜佛不一样呢？”
马叔看了看她，原本就挺和蔼的脸色更加温柔了，他答道：“其实原本是一样的，但也是因为之前那事闹得太大，最后小镇和爷爷都改名字了。”
什么事情能大到直接逼一个镇子改名字？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好奇。
可惜无论他们怎么追问，看似好说话的马叔，都不肯再讲下去，只说这是族内秘闻，不能告知外人。
两人只好作罢，整个屋里只剩九月吃饭的声音，钟意更是将筷子放下，显然是不打算再动。
一时间竟有些冷场。
马叔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早就在吧嗒吧嗒饭后一支烟。见状，先是劝钟意多吃点，被后者客气的拒绝后，终于意识到这两人要卸磨杀驴，不愿再和自己聊天了。
老人家孤独久了，又品尝过小辈的恭维后，对他们此刻可以说不敬的做法相当宽容，甚至还主动对九月提醒：“对了，涂小姐，今天跟你说话的那个人……”
“怎么，您老人家认识？”提到那个小姑娘，九月顿时振作了起来，兴致勃勃地问。
马叔点头，继续说：“那孩子，比较奇怪，你们过来这边旅游的，还是尽量离他远一点吧。”
为什么呀，多么好的小姑娘，为什么不让他们去接近，她实在是不解，于是问出了声。
老人摇摇头，起身收拾碗筷，实在被她缠的受不了了，才简单说了两句：“他呀，不太吉利，总之不要靠太近了，我们镇上所有人都很好客，你们不必非要找他。”
说完，端着碗筷去了厨房。
九月连忙跟上：“马叔，我来洗碗吧！”
说罢忙不迭抢过他手上的碗跟了进去，打算再拉近关系套套话。
谁知在厨房里她费尽口舌说了半天，也没能再问出点什么来，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那孩子的名字叫做“元鸫”。
“元鸫，听起来挺中性的啊，没想到本人竟然是个美少女。”九月拖着腮，和钟意讨论，“好像就是这样，名字有时候起的越男性化，就越好看。”
还有名字里带美啊柔啊之类的。
不像涂九月，平凡的不得了。
“你那是封建迷信，要不得。”钟意说，“不过这个元鸫，一看就很有意思。”
九月跟着点头，她其实心里也隐隐有点感觉，毕竟和自己这么有缘的人，怎么看也不会是一个普通人物。
“但是她肯定不是鬼，之前你也说没感受到阴气，刚刚马叔也是能够直接看到她的。”她振振有词，“所以，综上所述，这是一个有着关键剧情的npc！”
显然，某人的思维又开始逐渐历练者化。
钟意也没有去纠她的错，只是扶眼镜沉思：“的确，阴气的话，整个小镇都只是若有似无，但是他们又都还留有生气，与其说是鬼，倒不如说……”
“是什么？”九月好奇。
钟意笑着摇摇头，卖起了关子。
又来了这家伙，每次都喜欢吊自己胃口。偏偏自己又每次都忍不住问，次次上钩，太惨了。
“这老爷子显然不知道，越是不让人接近的东西，越是令人好奇。”钟意起身，披上外套，“走吧，我们就去找找这位——元鸫。”
九月欣然跟上。
出门前和马叔打探元鸫家的位置，对方满脸的复杂和惊愕，毕竟都以为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们却还要一意孤行。
最终，他手往西面一指，竟是不愿再和两人多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