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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甘草5(1 / 2)


新昌坊一户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家里,陈樾在屋中踱步了好几个来回,才等到穿着布衣扛着米袋的亲信。

他从窗户里望见,匆忙迎到了屋门口:“人呢?”

亲信谨慎地关了门,半跪下道:“没能得手,齐……皇太女做好了万足的准备,林府与华府里外都是士兵。”

陈樾皱起了眉头:“难道她当真没有破绽了。”

亲信道:“主上,要不……抓几个平民百姓?皇太女不是明德之人吗?肯定不会不顾百姓性命。”

陈樾:“你把纪潇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她那日在朱雀大街上优先护着百姓,是真在乎那些人的性命吗?她是在乎名声。我们去救人,旁边没几双眼睛看着,她怎可能顾忌那么几个人的性命。”

亲信张了张嘴,想说万一纪潇真是个至善之人呢,但又没敢真说出来。

陈樾坐下来细想了想,忽然灵光一现:“纵然拿不到更多的筹码,也有办法让纪潇焦头烂额,拿纸笔来,我说你写!”

坊门一开,便有无数布衣在各坊各市张贴了一道内容相同的告示。

这些告示在夜色下并不显眼,又与别的告示混在一起,根本没有被巡逻士兵们察觉,直到翌日天光大亮,有识字的人看到了告示里的话,口口相传起来。

直到辰时末,已经在西京遍传的传闻才到了纪潇的耳朵里。

彼时她正往身上系一件襦裙,闻言立刻站起来,被还不习惯的云头锦履绊了一下。

她扶住一旁的桌案,喃喃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贪欢晚起躲早朝终于遭报应了。”

荆雀:“……”也不是第一次“悔不早起”了,真是个善于自省但是又不改过的模范皇太女呢。

纪潇把襦裙扯下来,难得想换女装的心思也没了,穿回男子的衣袍,边穿边道:“把告示都揭下来。”

荆雀道:“已经揭了,南衙士兵们早上一发现,便将告示都揭了下来,但是……事情已经传开了。”

纪潇:“贴告示的人呢?”

荆雀:“这也正是想等您决断的地方……贴告示的都是平民百姓甚至乞丐,有人昨夜出了高价,让他们今日趁早张贴告示,且都是在宵禁以后才贴的,士兵们当场抓住的就有十多个人……但未必是全部。”

“那给他们出价的人,总该找得到吧。”

荆雀:“这个倒是一审就审出来了,但那人是个死士,不等被抓到,就已经在大路中间服毒自尽了。金吾卫把那些人抓回衙门时恰好路过那条街,直接就有人指认了。”

纪潇缓缓转头,忍不住道:“连罪人都伏法了,我才知道这事?”

荆雀低头:“南衙的几位将军……认为兹事体大,又牵扯您的正君,所以先行求见了官家。官家以身体抱恙为名不见,他们又见事态发展太过严重,这才来找您。”

纪潇穿戴好,伸出手,荆雀会意,将带来的其中一张告示递给了她。

上面写的几乎都是通俗话,为的就是让百姓都能听懂,不用想,必然是陈樾的手笔。

这上头说,林正君养父曾是陈樾手下,圣人重病卧床是因中毒,这毒便是林闲研制,而林今棠手里便握着这方子。

说的虽都是事实,但掐头去尾的,就差没直接说是林今棠配毒害了圣人。

朝廷众官一看便能看出这是陈樾让人张贴的,可他们也不信这是空穴来风,毕竟圣人是真的“卧床”了,这怎能让人不联想。

至于百姓,则根本不关心是谁贴的告示,这字里行间说得信誓旦旦,连林闲的生辰八字、去过什么地方都给说出来了,保准一听就信了。

然而纪潇逐字逐句地看完,沉默片刻后,却是微微松了口气:“还好。”

荆雀怀疑自家主人睡傻了:“这……还好?”

回答她的却是身后的一道声音:“陈樾的目的,是找事情绊住晴渊。”

荆雀一愣,微微低头:“正君。”

林今棠扶着墙过来,纪潇连忙把他引到外间的罗汉床上,方才他从两人的对话里听明白了7、8分,如今再拎起那告示一看,发现果然是:“还好。”

荆雀:“……”这二人不愧是夫妻。

林今棠道:“现在外面肯定都认为,是我心怀不轨勾结陈樾和长公主害了圣人,无论是不是真有此事,朝臣们都会请命先将我抓起来审问,我是林闲的养子这事是真的,而林闲为陈樾卖命……虽然都是陈年往事,且他一贯谨慎,但朝廷的人真想查,那也肯定能查出来,到时候,没准就定了我的罪,即便不定我罪,也会逼太女休夫,毕竟一个叛王手下的儿子,是绝无可能做太女夫君的。”

“晴渊若想保我,必要为此费神与朝臣周旋,尤其我此时身上带伤,晴渊更会挂念。往轻了想,晴渊要费心费力,顾不得军中的事,叫人有可乘之机。往重了想,我与晴渊感情深厚,晴渊会一心保我,为此没准会与朝臣冲突,落人话柄,甚至……会有人转投陈樾或是长公主。”

荆雀一愣:“怎么还有长公主?”

林今棠道:“陈樾如今是叛王,都闹到了西京门口,偏他也只是先帝养子不是亲子,怎么看都名不正言不顺了,那面会有朝臣介意这一点。但长公主可是先帝嫡女,既然晴渊可以以女子身做太女,那圣人的嫡姐又为什么不能做女帝呢?”

“那他们这样做,就不怕主人被绊住脚后,不流放长公主和李愿了吗?他们还怎么救人?”

林今棠笑笑道:“这对他们来说,不是更好吗?离长公主流放还有十日,这十日里,够朝臣们吵上一轮了。一旦晴渊的态度令朝臣们有所顾虑,他们便会想办法先保住长公主的命留作后路,长公主留在牢里反而安全了,而陈樾也可借此机会,抓着晴渊的破绽再多拉拢一些势力。”

荆雀看他还能这样淡然的笑出来,心里也跟着镇定了不少:“主人和正君是有办法吗?”

纪潇这才开口:“陈樾这一招用得好,可惜,前提是我爹真病了。”

荆雀茅塞顿开:“对啊!”

陈樾是以为圣人真的病倒了、毒起了作用,才又用了这么一招。

但圣人还没到那一步,也并非全不知情。

相反,林今棠应当是护驾有功才对!

“我设下这么多重诱饵,他未必都信了,但唯独这一件事,他信了。”纪潇嗤笑一声,“毕竟此事半真半假,虽然长公主因为这事被下狱,但之前下的药可是一点没少的,阿爹也的确因为这毒伤了身子,若不是这几个月来都按着咏召的方子吃了药,没准阿爹现在真的一卧不起了……”

她说的时候,还没忘帮林今棠理好衣服,他行动不便,衣裳也只是胡乱一套。

看他头发还散着,又替他梳了下头发。

荆雀正想上前帮忙,看到纪潇那一瞬有些温柔下来的眼神,又生生止住了步子。

这种时候,不该她往跟前凑合。

荆雀努力当个不存在的人,等着纪潇慢悠悠地替林今棠束好了发。她自己束还行,给别人则手生,险些连简单的挽发都不会了,弄了好半天才弄好。

林今棠耐心地等着纪潇折腾,完事后抬起头,忍不住笑了下:“让太女帮忙束发,可真是一生难有的殊荣了。”

“看你马上要去受苦几日,提前给你个甜枣,也算殊荣?”纪潇顿了下,又笑着续上自己的话,“然而你若是想要,我也不是不能天天给你束。”

林今棠摇了摇头,心想:我怎么舍得。

午时用过饭后,唐鸠便进了正堂:“郎君,有客人。”

林今棠慢慢起了身:“我去招待吧。”

司棋匆忙扶住他,不明所以地道:“您不是还伤着么?怎么您要去招待客人?”

林今棠没回答,等到了府门外,才知道那哪里是客人,分明是卫兵来请人。

派来请人的正是金吾卫的大将军,身旁还跟了刑部与苏家长房二郎,甚至连太师都请来了,显然,文武官们已经商议过一番,于是将人推出来跟太女商量。

是的,商量,他们自然是不敢直接抢人的,而是打算以理服人。

有太师和太女表兄亲自来劝,纪潇再执意不交人,就显得有些意气用事了。

谁知道还没进门呢,林今棠就自己出来了。

他还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只稍后了几步,身后就出来一堆抬箱的人。

纪潇跟在最后头出来,对堵在门口的人连个目光都没给,指着那些箱子挨个给林今棠介绍:“这一箱是你的衣与鞋,这两箱是书本和四宝,还有一箱,是些解闷的玩意儿,另外多备了些蜡烛和灯盏,免得你看书幽暗伤眼睛,这只药箱里只装了你涂抹的伤药,另有服用的药,每天我让司棋同你的饭一起送去。可还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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