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敏儿完全不懂,纪潇此时陷入了一种“林今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的莫名成就感中。
她心中暗暗称奇。
原来女子也会也英雄不过美人关,该说多亏三阿兄嫁得好?
“小妹是来做客的?”纪潇话语间没怎么跟她见外。
林敏儿连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正思衬该怎么说,林今棠就替她开了口:“华飞同她说,每回寄信到王府都会掺一封家书,已经连着两个月没信儿了,敏儿是来问问信到了没有。”
纪潇无奈:“那货不靠谱,前线兵报少说半月一次,我收到的不下三封了,里头没什么家书。”
林敏儿对这个回答早有准备,如果真有,王府肯定第一时间就把信送回华府了。
纪潇意识到这话说的有点残酷,又补了两句安慰:“不过,也可能是前线事忙,抽不出空来写。”
林敏儿笑道:“夫君常被人说心大,以前在边关时,家信也是时有时无,不妨事。”
顿了顿又道:“恰好,也有些事,不知该不该与嫂嫂说一说……”
半柱香后,三人在正堂围坐,婢女们上好了茶水,便退了出去,顺便关上门。
林敏儿手指不安地揪着自己的袖子:“其实也是随婆母和堂嫂同几位命妇相见时,听她们聊起了一些事,没准也是捕风捉影当不得真的……”
纪潇温声道:“无事,你只管说。”
林敏儿:“是关于长公主……”
她作为华家新妇,三品将军夫人,也算是内命妇了,自然少不了参加各种宴会。
昨日的宴恰好都是华夫人的几个手帕交,熟人在一起难免放得自在些,哪家有什么阴私也愿意聊一聊。
这临安长公主以前人缘便不太好,身边围着的多是一些想借她势的人,但在她那里吃过亏的命妇,都恨她恨得牙痒痒。
这下可好,高高在上不能招惹的长公主一下子沦为阶下囚,势必不可能再起,记恨她的人自然乐得打听她不光彩的事到处传,偏偏长公主确实有不少把柄给人抓,因此这段时间,讽刺长公主已经成了命妇间的一乐。
华夫人那手帕交便提起二十多年前临安长公主下嫁驸马时,是带着身孕嫁的。
这事可没什么人知晓,甚至当年替临安长公主把脉的太医都病故了,唯独长公主长子的乳娘偶然听到长公主与什么人交谈时提到几句,乳娘没敢声张,没过多久便主动辞别回乡去了,这几年才又来京中,为了攀华夫人那手帕交家里的权势,才同她说了这些。
林敏儿说完,又赶忙补充:“只是这事也是那乳娘的一面之词,无人对证,未必是真事,没准……没准只是摸着那位夫人的心意编造出来的。”
她生怕这事是莫须有的,万一弄错了误了什么事怎么办?她可不希望齐王觉得正君的妹妹是个编造是非之人。
纪潇沉吟了一下,道:“李愿听说的确是早生了一月的,当时长公主受了驸马的气,激怒之下动了胎气,故而提前生产,幸好腹中孩子已足九月,不算生得过早,这才有惊无险。当时先帝还罚了驸马家,此后长公主一直在公主府住着,跟李驸马关系梳理,也说是有当年的怨。”
这是外头知道的说法,林敏儿这段日子听了不少这种往日八卦,是知晓的,倒是林今棠头一次听说。
他道:“女子怀胎仅九个月是常有的,动胎气提前一点更不稀罕,这件事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假的。”
纪潇道:“真不真假不假,试一下便知道了。”
林今棠问:“你要亲自去诈长公主?”
纪潇颔首。
林今棠想了想道:“你这么多事缠身,这点事审出来,最多是多了个添头,不如我替你去吧,反正我也闲着。”
“也好。”
林今棠送林敏儿出府时,后者问:“阿兄,今日我说这事很要紧吗?”
看两个人都没再考虑一下便直接决定去诈一诈长公主了。
林今棠问:“你不觉得要紧吗?”
林敏儿脸一红:“我……我没有齐王嫂嫂那样的智慧,分辨不出什么事大什么事小,就是想到,如果……”她声音小了许多,显然后面的话对于她来说不敢大声妄议,“如果长公主曾经真有一段旧情,没准现在就成了她身后帮扶她的人,或许还能抓个……同党出来。”
她心里直跳,怕林今棠下一刻便呵斥她什么的。便是在华家,舅姑妯娌待她都不错,也是一听她有什么失言处就要呵止的。
但林今棠没有,反倒夸她:“你想得也没错,挺敏锐的,只是再多读些书也无妨。”
林敏儿脸一红:“是我见识浅薄了吗?”
林今棠道:“是也不是,我是在说你的将来。你既然聪明,那便善用你的聪明,读够你该读的书,否则人聪慧,脑子却空,就容易被聪明误……唔,我不是说你被聪明误了,把这事告诉齐王没有办错,我只是说你书读得还不够。”
林敏儿一言难尽地看了他片刻,认真发问:“三阿兄,你平时跟齐王嫂嫂说话,应该不会这么……直接吧?”
她好怕三阿兄被一纸休书轰出王府来着。
林今棠唇畔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笑:“自然不会,晴渊这般十全十美之人,哪有用得着我来直言直语的地方?便是有,她也在朝臣那边听过了,我又何须多说。”
林敏儿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浮上淡淡的酸。
明明她也是已婚新妇了,却仍有种被伤害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