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确是赢了……”
“虽然没看懂,却感觉正君好像一直占着上风。”
“那你是真没看懂,真要占上风便不会拖这么久了,这场比试险得很,正君是巧胜……”
武夫走出怔愣时,林今棠已经淡定地走下台阶,朝着二楼去了。
“林正君不习武?”武夫抬头,望向魏国公的眼神里满满的质疑,当下便有人呵斥他无礼,魏国公却摆摆手制止了手下,望向纪潇。
他也好奇这是怎么回事,他虽与齐王府来往不密,但是许多消息却是能知道的。
纪潇本就想显摆自己正君,当然不会藏着:“本不习武,然而两个月前王府遭贼,差点害了他,便想让他学点防身的本领。”
这时林今棠也回了她身边,闻言点头一下,温声道:“学艺不精,献丑了。”
在场又是一片寂静,这回连说林今棠“只是险胜”的声音也没有了。
无论他的招式再怎么简单,他是否用了巧计诱对手掉以轻心,都显得不重要了。
独那武夫不甘:“两个月?这怎么可能?”
那些原本投在林今棠身上的视线顿时给了他,有鄙夷不屑,有同情,也有纯看笑话的。
若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他们准以为是在胡诌,可是从纪潇口中说出,便格外有说服力。
当然,最主要的是,在座多半是世家子,私底下对这位林正君的情况都是心照不宣的。
武夫像是受不住打击般,落寞出门,纪潇不动声色地打了个手势,便有护卫跟了上去。
比武仍在继续,看客们却没了起初的心情,都想好好讨论一下这林正君的事,然而齐王在场,不敢太放肆,只好心不在焉地看下去。
纪潇没待多久,便先一步告辞,离开酒楼,她便吩咐道:“我不信有这么巧的事,这几日盯着那个人。”
唐鸠应“是”。
那武夫话里满是漏洞,一说是慕齐王之名,然而他又如何知道纪潇与林今棠来赴宴了?
且他这个人便已是疑点,敢来凑这种比武的热闹的,都是武艺拔尖的,然而那个人虽然有点功夫,却绝算不上拔尖,在场那些武者随便拎出一个他都胜不了。
就好像他的目的并不是比武,是刻意找上林今棠的,所以这个武夫功夫不能太好,否则万一林正君真的应战,失手伤了人家,那就坏了事了。
不想伤到林今棠,又想让林今棠出丑……不,或者说,是想试探他究竟会不会动武。
是和那南蛮巫医一边的人?
纪潇暂且把这些押到脑后,望向河畔。
今日停在此处的画舫比以往多了一倍,雕栏玉砌,画栋珠帘,衬得江面都多了几分颜色。
纪潇道:“我也备了艘船,咱们游湖去吧?”
林今棠自然同意,然而等看到纪潇口中的那艘船,不禁陷入了沉默。
他问:“我们家……最近有这么艰难吗?”
那不是画舫,是一艘小船,它只有一个矮小的舱,最多能容纳下四五个人,从掀开的帘子望去,能看见里面有个简陋的茶几和两个蒲团。
纪潇指向某处,那是湖边的六角亭,有一帮人似在作画。
她说:“画舫自然好,却是人太多了,身在其中,难免成了许多人中的一个。然而我想做画师笔下的一叶扁舟,独我一个。”
林今棠被她说得心动,登上了船,主动拿起桨,笑着看她。
纪潇见状,示意唐鸠与荆雀止步,她独自登上船,坐进舱中。
林今棠见她坐稳,便划动起来。他的技术竟还不错,虽不如真正的渔夫那样得心应手,却也没出现原地打转的尴尬局面。
划出一段距离,他问纪潇:“这日子人多眼杂,最容易出乱子,不让他们跟着吗?”
纪潇便指向他身后,林今棠回头一看,才看到原来唐鸠带着人登上了另外两艘小船,但只是远远缀着,不打扰二人的清净。
小船游出近岸,深入河水间时,林今棠又忽然明白了,恐怕“扁舟入画”非纪潇的真实目的,而是为了此时此刻——哪怕身在尘嚣中,也觉天地独我二人。
远处画舫飘来琵琶音,街市的喧扰似是隔了一重天,如从天下听凡间音,缥缈而动人。
有风吹过,勾起了心中的涟漪。
而纪潇冲着他笑,启唇问道:“林三郎,你想亲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小瞧外科医生的战斗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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