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是肯定没事的,多少也习了武的秦洵总会做些条件反射的自我保护举动,只不过摔也肯定是摔着了,一点事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秦洵揉着摔疼的屁股,心想父亲果然没打着他一巴掌不甘心。
他听车帘内父亲的声音道:“滚去找齐归城!”
挡了车夫递下来搀扶的手,秦洵道着“没事”自行起身掸去衣上尘土:“我以为父亲今日会叫我留在家里的。”做父亲的离家出征,做儿子的不说饯行,怎么着也要在送别时在场才是。
“见着你我头疼,让我省点心。”
两辆将府马车一前一后从宫门驶离,待扬尘都已望不见,秦洵往宫门里去,讨喜地笑礼了宫门守卫,入得皇宫。
回到景阳殿时天色已近黄昏,齐璟在他常待的庭院檐廊下,席地坐靠廊柱,俊眼修眉,姿态略有松闲感,翻阅着手里书册,宽长的白袂柔软摊在铺地席上。
软席上还铺了层厚毯,秦洵瞄了眼,抄手倚上门框,直勾勾盯住那张噙笑的温润容颜。
齐璟自己若席地而坐,只需简单一块隔尘软席即可,会铺上层厚软的毯子,十之八九是为照顾娇气的秦洵,眼下这般,明显是在等着他回来。
“回来得比我估摸的时辰要晚些,可是路上耽搁了?”齐璟从书页间抬眼,笑着望向他。
“宫门碰着我老爹了,他刚领了虎符要去西境,说了几句话。”
齐璟颔首:“确是辛苦了伯父。”
提起父亲,秦洵便想起方才在宫门外父子间的一番交谈,他微蹙了眉,就着盯住齐璟脸的动作思绪神游。
齐璟观他眸光飘忽,心知他走了神,温声将他拉回神:“在看什么?”
秦洵随口回:“看我夫君啊。”
“好看吗?”
“好看,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秦洵弯出笑眼,似是觉得这样说还不足以表示程度,又补道,“世上最好看!”
在秦洵过去的印象中,他一直觉得齐璟容貌生得肖似当今圣上,但或许是年纪尚轻并自身温润气度的缘故,齐璟的脸看起来要比皇帝柔和许多。
他们这年纪的小辈人只知皇帝容貌肖似太后,与齐璟的生母孝惠皇后素未谋面,秦洵并不知晓孝惠皇后的容貌是否与她太后姨母也有几分肖似,因而如今也不确定齐璟长得到底是像父亲还是母亲。
反正他的齐璟是世上最好看的!
“既是你说的,我便不自谦了。”齐璟将书册翻了一页,“坐过来说话,别一直站在那。”
秦洵没动,问回去:“你也说说,你又是如何看我?”
“良人如斯,怜我怜卿。”齐璟不假思索,似乎此言早在喉间回转千百遍,只待一张口便自然泄出唇齿。
他朝秦洵的方向伸过手来:“满意否?肯坐过来了?”
当然满意,秦洵大笑,一手搭住齐璟递来的手,另一手拨开他执卷的手,长腿一跨,身子一沉,一串动作行云流水,眨眼工夫便从倚靠门框转为面对面跨坐齐璟腿上的姿势。
秦洵很得意:“一套‘上齐’!”
他双手各抓了齐璟的一只手腕,没怎么用力,齐璟被他桎梏双手也没有想挣脱的意思,闻言忍俊不禁:“若是让教过你的先生们知道你总爱胡乱篡改字词诗文,怕是都要被你气出个好歹来。”
“亲一下。”秦洵才不管先生们气不气,他这会儿束缚着齐璟动作,意欲掌握亲吻的主动权,欺身覆过去,凑上齐璟唇角轻轻一啄,笑道,“两日没亲着你了,想得紧。”
齐璟手上始终没使劲,身子也放松靠着廊柱,噙着笑大有人畜无害任君采撷的意思,秦洵便往他薄唇贴上自己的唇,放肆厮磨,探舌勾引,占尽了上风。
他正暗自洋洋自得,齐璟蛰伏良久的手倏然发难,挣脱反握,将他双手反剪腰后用一掌钳制,另一手则抵上他后脑不允避逃。
上乘下风瞬间调转。
秦洵默叹,自己在亲热事上果然还是玩不过齐璟。
齐璟低声道:“我也想念得紧。”他垂下头抵在秦洵肩上,好似是在撒娇,“你不在身边两夜,睡觉身边是空的,我心神不宁,点了安神香也没法安然入睡,你若是在外多待几日,我怕是就要去找你了。”
秦洵被他反剪着双手抱不得摸不得,只得歪过脑袋蹭蹭他发顶,笑道:“你别像押犯人一样摁着我呀,你松松我。”
他故意挪挪身子假装调整姿势,意料之中察觉齐璟随他这个动作一僵,反剪他双手的那只手不但没松,反而更握紧了。
“别动!”
秦洵无辜:“不动我腿都要坐麻了。”
“……那也别贴我这么紧。”
“那你松了我啊!”
少年微眯着眼笑出狐狸相,齐璟心知他故意使坏,松了手却是顺势揽过他让他趴在自己胸膛上,秦洵蹬鼻子上脸,手黏过去圈在齐璟腰上。
他喜欢各种姿势窝在齐璟怀里。
他侧过头枕在齐璟胸膛上,笑道:“这段时日齐孟宣都忙成热锅蚂蚁了,你我却在这清闲。”
“让他忙了这阵子,曲家心里踏实不急于生事,我们也落得清闲,何乐不为?”
“说得也是。”秦洵习惯性用脑袋蹭他,忽闻庭院树上熟悉声响,他撑起身子诧异道,“都这个时节了,竟还有蝉鸣?可是我听错了?”
齐璟凝神听了片刻,笑道:“确是蝉鸣,想来是少有的活到了这时节的秋蝉吧。”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