媾蛊,是很久之前,无法化为人形的邪魔妖物从九幽之地带入凡界的东西。顾名思义,那种东西种在人身体里,成熟之后,便会让中蛊之人的身体里散发出特殊的,只有邪魔妖物能闻得到的气味,吸引他们去与那凡人云雨享乐。而身怀媾蛊的凡人,能够轻易承欢于那些邪魔妖物,身体也能接受它们异于常人的巨大,虽然如此,但那媾合的过程,在常人看来,依旧是十分痛苦的。
“大人……”孤阳吃了一惊,惊异于玄谷居然在这宫廷之中寻找到了一只媾蛊,并且把那媾蛊种在了皇帝体内。这样的手段,固然有悖于正道,可是……有时候,只能以恶制恶。如今的大人,倒是比万年之前那个仁慈悲悯的小帝君,更有气魄。
而且,那昏君中了玄谷大人的媾蛊,又中了他的锁欲之术,只怕到时候,承受的还不止是双倍的痛苦,这才不算便宜了他!
“后宫之中,出现了邪魔妖物所拥有的媾蛊,只怕是邪魔妖物已经侵入了这天下守备最森严的宫廷之中,我们神宫,自然要提前做好准备,以免日后对上它们没有还手之力,白白断送这宫中数百人的性命。孤阳,明日起,你便和我一起结阵,将整个神宫笼罩在阵中。”
孤阳听到玄谷整肃面容,不由也肃然沉声应下玄谷的话。
“另外,若是宫中再添女神侍,那扶鸾便将宫中有学习能力的人也一起拟一份名册给我,我教他们一些结阵御敌的手段,日后有大用处。”
扶鸾也应承下来,三人边走边谈,只有身后的景夜抿紧了唇,神色暗淡。
他的如意算盘,这次却是被扶鸾搅得一塌糊涂。自己被换,难道已成定局了么?
身前三人已经步入前厅,又说起宫中的事来,提到玄谷与扶鸾在太液池畔,遇到的那件一个少年被一群少年欺凌的事。
“……他们确实说过,那少年是南疆来的。”
扶鸾点头:“的确,那是五年前,南疆送到燕月帝京的质子,那个孩子不会说话,我入宫的时候,倒是见过他几次,只是听说他有些痴傻,被经常被宫中的权贵子弟所欺辱……”
“痴傻?”玄谷眉梢一动,语调怀疑。她见那少年时,对方眼神清明澄澈,并不像是个痴傻的。“他若是南疆质子,那此番白尧入京,莫非是来接这个质子回南疆去的?”
扶鸾摇摇头:“这质子被接回去的可能性实在不大,他的母系势力衰微,若是按照凡界的亲缘关系算起,白尧是他的舅舅,而白尧在南疆处处受制,被南疆王打压得非常厉害,害怕白尧功高震主,心生反意。”
孤阳补充道:“是啊,我看了些南疆的典册,上面记着不到十年的时间,白尧领兵在南疆边陲经历的数百场战役,无一败绩。他为南疆打下了广袤辽阔的土地,甚至还要往更南的地方扩张,但是在这时候,南疆王却紧急将他的这个大将军召回了南疆王庭,变相软禁了起来,封他做了南疆的大将军,闲赋在王庭之中,实则是害怕他离南疆王庭太远,自立为王。”
玄谷道:“自古帝王将相,都有这种猜忌之心的。这回白尧被遣派到燕月帝京,只怕是南疆那边有人想要借刀杀人,借燕月皇帝之手,除掉白尧,让他有来无回罢了。”
“那我们要不要帮白尧……”孤阳念及万年之前的旧情,不管怎么说,白尧也是玄谷大人造养的道子之一,虽然他的行为自己有时候也很看不过眼,但毕竟还有一层“手足之谊”在,更何况,就算玄谷大人也厉声呵责过白尧行事狂狷放肆,但实则她心底还是在乎她造养的这个道子,想早日让他摆脱沉沦凡界这个苦海的。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若是玄谷不在意白尧,哪会管他在凡界的死活?
“不急,先静观其变,再做打算也不迟。”
玄谷正说着,忽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叫做浑天的神侍从外面闯进来,急声向扶鸾禀报道:“神官大人,景夜落水了!”
第一个闯入扶鸾脑海中的念头,便是——这是帝灏的苦肉计。
玄谷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忙问道:“救上来了没有,人有没有事?”
浑天回道:“救上来了,景夜口中直念着真神大人,浑浑噩噩又恍恍惚惚的,他说他想见您一面。”
玄谷起身离席便往景夜落水之处走。这一段日子,她住在神宫之中,对宫中神侍仆从,侍奉神灵的虔诚之心也有所目睹,他们心思单纯干净得很,神便是他们的一切,做出为神去死的事,根本不足为奇。
许是景夜方才听到扶鸾要换人来伺候她,把他遣送下去,让他心生了误会,以为自己被她这个真神大人抛弃了,一时想不开,才生了轻生之心。
玄谷才听扶鸾说十几年前有个女神侍觉得愧对神灵投水而死,此番自然就将那寡言沉默的神侍投水轻生,归结成了一样的原因,顿时觉得这神宫中的人,被皇室神典荼害不浅。
作者有话要说:帝灏(景夜):不让我陪/睡我就跳水自杀!
扶鸾:让你陪让你陪!上来吧!湖里冷!
帝灏(景夜):你立字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