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苦安也把炒好的辣椒段跟先前炸成棕红色的鸡块丢在一起翻炒,再调进砂糖,盐,淋入香油炒匀。
把白芝麻撒上翻炒至其均匀散落在各处后出锅。
用布擦了擦只剩薄油的锅,保证辣味不会染了后续要进行蛋炒饭后,苦安将胡萝卜切丁,再切好小葱,就开始了蛋炒饭。
苦安不喜欢单炒出鸡蛋来再混合米饭炒,她认为鸡蛋是在太过于容易变熟,重复炒会让它的口感变差,于是便将炒饭炒开后直接打蛋放进去。
磕鸡蛋到熟能生巧,连外壳的渣都不会担心掉进锅里,苦安把蛋和大米们翻炒在一块,连分离时都恋恋不舍的,不到几秒就又很快把准备好的胡萝卜丁和青豌豆倒进去一齐翻炒。
等到香味出来,苦安才放上小葱直接盛盘。
小葱生着配合起来吃会不让人感到腻歪,还会有清爽之感。
炖鸡还在持续中,苦安擦去头上的汗,对一旁认真观摩学习的陈厨道:“辛苦,且叫......老大在来这里吃饭吧。”
陈厨应了一句便麻溜去了。
苦安把蛋炒饭盛好,坐在小板凳上,撑起胳膊托着腮琢磨陈厨给她说的火候掌控。
虽说她很多做饭的技巧都来自后世,并总是觉得这会儿几乎什么都没有,结果陈厨在见到她做蛋炒饭时自语说:“原来卵熇还可以再添其他物什......”
对这个名词感到陌生的苦安:“卵熇?”
“嗯?小安郎君这饭不唤卵熇?”陈厨盯着锅里的炒饭,又想了想道,“小人记得这黏米与蛋大火翻炒便是卵熇的做法啊?”
苦安眨了眨眼,明白了。
原来人家早有了类似蛋炒饭的吃法,不过叫的名字是卵熇而已。
苦安由此反省了一下自己对古人们不自觉流露出的轻视,她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的一员,所以才能轻易获得许多知识,如今返回头来不去正视生长中的“巨人”们,反倒带了轻视,真是自大。
自省之后苦安摆正了自己那无意中流露出来的不礼貌的态度,甘宁人也到了。
他头发还没干透,湿漉漉的黏在一起就被梳起来了,披头散发见人这种事情甘宁可做不出来。
他大剌剌坐下,扒拉了两口蛋炒饭,又就着辣子鸡去吃,食不言寝不语在他这儿压根不存在:“你怎总爱用这辣椒做食?”
“好吃。”
“是这样,”味道没的说,甘宁没有异议,只是:“这东西虽是好吃,可也容易使人腹泻。”
苦安冷漠无情:“那就不吃。”
“怎么可能不吃!”
甘宁面目被辣到扭曲,却还是忍不住继续往嘴里塞:“是讲,就不曾见你去过茅厕——”
“吃习惯就行。”
“成,成。”
然后二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边吃边聊,刚好吃完饭,甘宁正要端着碗自觉去洗,徐苗天按时到了。
然后端着碗的甘宁立刻把碗放下,声音不禁凶了几分:“你来作甚?”
徐苗天被自己老大的凶残脸吓了一跳,手扒住门有点结巴:“小,小安郎君,叫我,叫我来的。”
甘宁下意识去看苦安,苦安嗯了一声,边去捞炖的极香的炖山鸡,边说:“是我叫他来的,带些炖鸡回去给他和他妻子吃作答谢。”
“答谢?”
“哎哟小安郎君不必的。”
二人同时说。
“苗天赠予我山鸡,我便做食物送他作答谢,礼尚往来——可知是出自哪里?”
被逼着灌了一堆杂七杂八的单篇,甘宁胡乱搜索着记忆,回道:“出自《礼记》,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
“既然知道,为何不这么做?”苦安把一部分炖鸡盛在木盒中盖好,又拿布包起来递给徐苗天,“拿好,其实本该我去拜访你的,不过我并不识路,还要麻烦你再来一趟。”
“小,小安郎君客气了......”
甘宁不太高兴地噘了下嘴,又很快恢复常态:“你礼数也未做到,明日我带你正式拜访苗天家去。”
“也好。”
突然被盯上的徐苗天抱着炖鸡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