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苏林武以有话要单独同太子、苏璎宁说为由,命王清月和苏泳儿先离开了。
王清月犹豫了片刻后,看似很不情愿地离开了。
二人走了之后,苏林武便将放在茶桌上的雕木盒子取了过来,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对莹润光泽的玉佩。那玉佩通灵剔透,翠色温碧,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他格外小心地将那对玉佩取出,神色认真,一句一顿道:
“这是,前朝祖帝赏赐给你□□爷爷的青灵玉佩。由锡孟国进贡的稀世奇玉雕刻而成,是我们苏家的传家之物,有佑一世长安、留英名千古之意。”
苏璎宁看着他的神情,心中咯噔了一下。
她好似预料到了苏林武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苏林武看了眼苏璎宁,又看了眼顾翊钧,郑重道:“如今,这对传家玉佩就交由你们了,希望它能永远陪着你们。”
说罢,要将两块玉佩分别放入了二人的手中。
苏璎宁连忙将它推了回去,义正言辞地拒绝道:“爹爹,既然是苏家的传世之宝,怎么可以给我了呢,应当留给哥哥才是。”
历朝百代,传家之物向来是传男不传女的,再加上可能觉得自己不是苏林武真正的女儿,苏璎宁觉得她不该拿这块如此珍贵的玉佩。
苏林武脸色一下肃穆起来,道:“只要是我苏家的人,传给谁便都是传。”
他再次将青灵玉佩放入苏璎宁手中,不容拒绝。
罢,他忽地,又转身面对顾翊钧,将长袍掀起,单膝跪下行礼,道:
“太子殿下,宁儿是我最疼爱的小女儿。从小到大,我都从不忍心让她受一丝的苦。宁儿有时候骄纵惯了,还望太子能看在臣这张老脸的份上,能不与小儿一般计较。”
“我苏家,定会世代忠于南朝,忠于殿下。”语罢,双膝皆跪下,向太子行了君臣大礼。
苏璎宁心中百转千回,说不清是何滋味。
方才还在意着自己“岳父”的架子的父亲,现在为了让自己疼爱的小女儿能过得好一些,竟不再顾及。甚至,还将传家之宝都拿了出来。
顾翊钧来到苏府,本已将自己太子的身份暂时放下了,可是苏林武如此行礼,便只得将他扶了起来:“苏将军请起。”
“苏将军请放心,宁儿不仅是太子妃。”
“......”
“更是与孤举案齐眉的妻子。”
“......”
听到后一句时,苏璎宁心忽地漏跳了一拍。
她看向顾翊钧,眼神晦暗不明。
男人的侧脸坚定而分明,神情依旧清冷,却让她感觉,好似不是那么不可近了。
确实,这些天来,他对她的态度变化很大。
有时候甚至真的,他就给了她一种,这就是她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的错觉。
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
.
苏璎宁和顾翊钧在同一时间沐完了浴,二人刚巧一同走到了房门外。
顾翊钧摆了下手,示意其他人可以退下了。
苏璎宁也没理会他,自顾自地往房间里走了去。谁知,顾翊钧竟然没有跟上来。
走了几步,她狐疑地回过了头,发现那个高大清俊的男人竟然站在门外,丝毫没有要主动往里走的意思。
男人的墨发仍高高束起,黑色长袍垂地,映着月光更显清冷。
忽然,他斜倚在门侧,垂着眼眸慢悠悠道:“不请孤进去坐坐?”
苏璎宁:......
又没有其他人在,装什么装吗。
苏璎宁不理他,自己就欢快地往里走了,一下扑到了大床上,舒适地呈大字躺着。
有本事一直别进来啊?
苏璎宁嗤了一声,开始在柔软的大床上滚来滚去,滚着滚着,开始有了困意了,眼皮差点要合在一起。
合上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顾翊钧好像还没进来,又清醒了一点。
深深地打了个哈欠后,她起身趿拉着鞋子往门边走去,发现顾翊钧竟真的端正地站在门外。
抬着头,似乎是在瞧月亮。
“月亮有什么好看的。”苏璎宁走到他身边,又打了一个哈欠,带着困意道,“还当真要我请你你才进去了?”
“嗯。”顾翊钧声调上扬,侧眸意味不明地望着她。
苏璎宁别了他一眼,轻拉他的手臂:“进去吧。”
顾翊钧嘴唇上扬,勾着指轻点她的鼻子调笑道:“爱妃是舍不得孤,怕孤在外面受凉了吗?”
苏璎宁立马白了他一眼:“想太多!我是怕爹爹骂我了。”
说罢,将他拉扯进了门,反手将门关上,便略显疲惫地往床边走去。
顾翊钧突然将她一扯,把她整个人带入了怀中,手扶在她的发上。他缱绻的声音,一字一字掉落在她的耳边:
“明明才半日不见,孤怎就觉得离开爱妃好久了呢?”
许是忙于公务太累了,顾翊钧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苏璎宁先是一怔。
男人灼热的气息包围着她,她只觉得耳边痒痒的,睡意一下消去了一些。
苏璎宁被他固在怀里有些喘不过气来,挣扎了下,幽幽道:“你怎么了吗?”
“没怎么。”男人又微微弯下身,将下巴抵到了她的头上。
苏璎宁一愣,想抬起头:“是在外面太久着凉了吗?”
顾翊钧轻笑了一声,无奈又好笑道:“在你眼里,孤就这么弱不禁风吗?”
说罢,又站直了身子,不待苏璎宁反应过来便将她橫腰一抱,往床边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