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仕问:“何意?”
她答:“你救过我,这是用来报恩的。”
“我不用,谢谢。”千仕上前一步要还回去,莫言雨便先他一步,转身跑进了狱室,重新把自己关了起来,道:“我要在这儿多待几天,你记得多来看看我。”
“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莫言雨气鼓鼓道:“你果然还是个白痴!”
沈清然在一旁大笑。
“不管你了。”
千仕握着簪子,气冲冲的走了。
话虽是这么说,可第二天还是带着好吃好喝的东西过来伺候了,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月了。
这天,千仕好不容易绑了白云生,丢给沈清然之后拍拍屁股走人了。当然,是走去看莫言雨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明天。”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千仕叹了一口气:“莫老太太身边却是不是什么好地方,但你玩也要有个度……昨天你那小师妹又来催我了,我答应她,三天之后,把你送回去。”
“凌仕……”
“是千仕。”千仕道:“之前的蒽你也报了,现在在这魔都赖着不走……你确定你是在报恩,不是在报仇吗?”对于这一点,千仕深表怀疑。
莫言雨放下手里的鸡腿,苦涩道:“在青要,我明天都要练功,每天都会看见师父阴沉沉的脸,青要人人都说我是未来的门主,是不能失败,不能犯错的,所以我才想逃出来,想再看看你,我想再借酒消愁,我想你再,再……”
她哽咽的说不出话。
凌仕拍了拍她的脑袋,道:“你该学着长大了……”
半夜,大殿里,沈清然开了结界,结界里坐着三人,多出来的,就是白云生。
沈清然长舒了口气,道:“二位待会儿,可一定要好好配合我啊。”
“清然……”白云生垂眸:“对不起……”
“你是该说对不起,不过是该和我姐姐说。”沈清然释然一笑:“所以到时候,你亲手杀了我吧,死在别人手下,我不乐意。”
见气氛沉重,千仕故意叫苦:“演戏就演戏,我还得挨鞭子……”
“说到鞭子,你可一定要来快点啊,猎魂鞭打的可疼了,你一定要快点出来拦我啊!还有你,我之后会叫人把他扔乱葬岗,你可要快点找到他,对了,还有我那两岁的儿子,我把他跟他娘藏在魔都西城最后一户房子,千仕,你记得护他们娘俩出去……”
三日后,千仕亲自将莫言雨送到了青要山脚。
莫言雨回头,道:“你再等等,等我当了门主,我一定会证明你的清白!”
“不需要。”千仕转身便走。
三个月后,灭魔大战,十六年后,剑雨山庄,比武大会。
那时,千仕独坐亭中饮酒,诗兴大发。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与我说。”
千仕一怔,这声音,如玉,温润……
“师兄好久不见。”
千仕在惊愕中转头,回眸一望,凌未一脸笑意,如春风,如暖阳。
“小未……”
也许是酒喝多了,千仕此刻有些多愁善感,眼里竟有一丝泪意。“小未,你长高了,也更厉害了。”
“没人在我的笔记本上乱写乱画,自然厉害了不少。”
凌未调侃,在他身旁坐下,苦笑道:“重要的不是笔记本,而是乱画的人。”
千仕不说话,灌酒。
凌未道:“师兄,你该少喝些酒了。”
“不行啊。”千仕又灌了一口,道:“小时候喝酒,那是单纯觉得好喝,现在长大了再喝,那是为了消愁……”
凌未沉默一阵,问:“师兄可想念韶光?”
“想啊……”千仕答的不假思索,苦笑一声,道:“也怪我取了这么一个烂名字,韶光?呵,跟在后面的是易逝啊……”
凌未拿下了他手里的酒壶,与他四目相对。
他柔声道:“师兄,韶光易逝,但我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