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差点死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没事了,我在这里。”
程复任由她泪湿了他的衣襟,不断轻言细语的安慰着。
徐妙言终于止住眼泪,离开了程复的怀。潞州有薛绰的人,也有谢玴的人,虽然确保了出来的时候没有人跟着自己,她也知不能耽搁的太久。
程复见她情绪逐渐平复,从怀里拿出两块用纸包裹的糖来,递给她。
徐妙言望着他掌心的那两块糖,这几日累积的诸多委屈在此刻瞬间化解的一干二净。
她由衷一笑,伸手取走了他掌心的糖,剥了一颗放进嘴里。
须臾,她抬眼:“程复哥哥,带我走吧?随便去哪里都行。”
——只要能跟着程复,其他的她都无所谓。
程复却看着她,沉默不言。
“我是说真的,随便哪里都行,只要是有程复哥哥的地方。”徐妙言真挚的看着他,抓着他的手,“这个世上,我只有程复哥哥了。”
然而程复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一瞬不瞬,眼中情绪复杂,第一次,徐妙言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
“妙言,还不是时候。”程复垂下眸子,须臾,又抬眼看她,“大事未成,哪里都容不下我们。”
徐妙言凝眸看着程复须臾,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你的意思,我还要留下来?”
“妙言,谢玴于我们是关键,这个时候……”
“可他已经走了,难道程复哥哥以为,谢玴真的会回来找我?”
“他会。”程复说的极其笃定。
“为什么?”徐妙言质问,“就算他回来了又如何?这几日,他其实一直都在怀疑我的身份,他根本就不信任我。”
程复低低叹了口气,握住徐妙言的肩:“单看前两日,他能在你大病时背你回潞州,并未嫌麻烦抛下你,你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了。”程复握着她肩头的手抚上她的脸,说道:“你这张脸,就是最好的筹码。”
徐妙言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凝滞,眼底的情绪逐渐被落寞所代替。
她无意一样的拂开他的手,认真的问了他一句:“如果是姐姐,你会让她做现在你让我做的这些事么?”
程复停顿须臾,斩钉截铁的回她:“会。”
看着徐妙言茫然的神情,程复继续说道:“如果我们不是如今这般境地,我怎会愿意让你去做这些事情?妙言,我们都是身不由已,我们活着本身就是在苟延残喘,如今做这些事情,只是为了给死去的人一个清白。如果我们不曾被奸人陷害,何以沦落至此?襄娘她又何故会如今都下落不明?又凭什么,那些奸人就可以高枕无忧的享受他们的荣华富贵?还有徐夫人——”
此时此刻,徐妙言的心里犹如五味杂陈,混乱不堪。
“阿照。”
徐妙言忽的听他这么喊了自己一生,意外的抬头。
程复看着自己的眼底,一如往昔,皆是柔情。
“家族蒙冤,未得平凡,我们又怎能只想着自己?即便我们什么也不做,那些人,根本不可能会放过我们。你知道的,张自谦一直视我父亲和你阿爹为眼中钉,这些年来,他仍然一直在找程徐两家的人,他那种斩草必除根的人,怎么可能会真正的放过我们?更何况,不见天日的或者,就真的快活?”
徐妙言其实并不知道,她对抛弃自己十余年的徐家本身就没有多少感情,除了徐襄。如今程复说的这番话,她其实也不清楚,自己应该怎样活着。
可她从没有奢望的太多,她不似徐襄那样自幼众星捧月丰衣足食,即便是跌落尘埃,也不会奢望太多。
她要的,不过是平平淡淡罢了。
“此事若成,我们再无后顾之忧,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陪你。”程复紧紧盯着她的眸子,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阿照,此事一过,死去的人都得到了清白,我便娶你为妻。”
徐妙言闻言,错愕的看着他:“你方才……说什么?”
她虽想与程复在一起,日日看着他也好,只是她知道他心里有姐姐,她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说娶自己为妻这种话。
“若要娶你,我只想风风光光的。”程复正色道,“等我们都不必再不见天日隐姓埋名的活着,届时,我便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你为我程复的妻。”
作者有话要说:亲情提醒:姓程的是个渣男。
会日六到完结,尽管本故事凉到作者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