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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抉择(1 / 2)


傅煜的手臂箍得?很紧,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似的,胸膛压过?来,将她死死困在怀里。

攸桐还没反应过?来,只觉一团黑影扑到跟前,腰上一紧,身体便被勾得撞上他胸膛。还没说完的话?语尽数被封住,他的唇瓣微微干燥,有些粗暴地噙着?她,如暴雨忽至。桌上烛火被他衣袖的风扑得?微晃,傅煜来势凶猛,攸桐毫无防备,被他推着,后退两步。

后背仿佛撞到了书架,隔着?他的手臂,不觉得?疼。

她的心神也几乎无暇分到背上,只被迫微微仰头,双手困在他硬邦邦的腰腹前。

唇齿被轻易撬开,傅煜攻袭而入,肆意攫取,似乎想将她胸腔里的气息掠夺干净,将她香软檀舌吞下去。舌尖扫过贝齿,品尝甘甜,一只手扶着她脑袋,不给她半点喘息的功夫,如积蓄已久的暴雨席卷而来,打算将先前欠的、过?后几日的,尽数取够。

攸桐脑子里七荤八素,留不住半点理智念头,只被他的气息笼罩。

仿佛很漫长,又仿佛是一瞬。

傅煜松开手,撑在书架上,脑袋微微撤离些许,眼底暗潮翻涌,气息很不稳。

攸桐身上微微一松,大口喘息,脸颊涨得通红。

烛光被傅煜挡住,她被笼在昏暗阴影里,抬头对上傅煜的目光,脑袋却仍懵然空白。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两息,傅煜才下定决心似的,凑在她耳边沉声道:“等我。”说罢,抽身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走了。漆黑的衣袍转过梢间的门口,到了外面,冷风袭人,他浑身的燥热却未褪去,怕被人瞧见古怪神情,掀起披风的帽兜罩在头上,而后健步如风,迅速没入夜色。

屋里,攸桐仍站在书架旁,脑袋里渐渐清明,继而觉得?身体有点发软。

她侧过?身,攀住书架上的格子,阖眼时,仿佛仍能嗅到傅煜的味道、触到他的体温。

亲吻如狂风暴雨,来得太过突然,席卷过来时令她手足无措,脑海里懵然空白,此刻回味,却丝丝分明。他那近乎攫取占有的姿态,像是烙印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攸桐站了半晌,直到外面传来仆妇探问的声音,才稍稍收敛心绪,命她入内伺候沐浴。

这天晚上,身处京城的两个人,皆在熟睡时,梦回南楼。

断续杂乱的剪影,是篱笆墙上爬满的地锦,是望云楼上斜照的夕阳,是小厨房里淡青的炊烟,是厢房里热气腾腾的火锅笼罩融融笑颜,更是屋里灯影朦胧、美人窈窕,帐内有熟悉的体温、相拥而眠……

一草一木、一颦一笑,皆深入心底。

回味起来,没有懊恼不悦,只剩怀念眷恋。

……

睿王府里,许朝宗却丝毫没这等闲情逸致。

傅煜告辞后,他仍在书房里忙了许久,只等用完了饭,才想起徐太师去世、徐淑被他命人看守起来的事。而后,傅煜当时的威胁便跃上心头——那人性情狠厉、言出必行,既以夺嫡之事威胁,显然是极较真的。

许朝宗冒着?寒气慢慢往徐淑的住处走,夜风吹得脑袋渐渐清醒。

到了那边,只见窗牖紧闭,伺候王妃的侍女嬷嬷跪了小半个院子,他派去的侍卫躬身站在门口,姿态恭敬小心,寒冬腊月地竟出了满头细汗。见着?他,侍卫像是见到救星,忙行礼道:“拜见殿下。”

院里齐刷刷地响起问候声,屋里面却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像是瓷器砸在铜鼎上,声音有些刺耳。

许朝宗眉头微皱,将跪了满地的人扫视一圈,命人起来,而后推开屋门,抬步进去。

迎接他的是一枚茶盏,“哐”的一声砸在地上,咕噜噜地滚开。

若不是顾忌着?他的身份,那茶盏顾忌得?砸在脸上。

夺嫡的事凶险繁杂,徐太师的仙逝更如一柄刀砍在他身上,令他雪上加霜。许朝宗费了整日的神,回来碰见这等情形,自是不悦,想着太师仙去,才勉强压下怒气,道:“怎么了,冲底下人发脾气?”

“殿下还知道回来!”徐淑坐在里面的美人榻上,哭得两眼通红。

许朝宗没说话?,踱步进去,打量她神色。

徐淑到底没胆量给他脸色看,砸了那碗盏以示怒气后,便垂泪起身道:“祖父受那等委屈,被人气得?呕血而亡,这是多大的事!殿下非但不闻不问,还将妾身关在这里——妾身是犯了何罪,竟要受此羞辱?”她越说越伤心,手里锦帕半被泪水染透,扑到许朝宗身上,泪落得更疾,“妾身自幼受祖父教导,今日伤心之极,殿下还要这样待妾身。殿下究竟还有没有良心!”

两年夫妻,到底是有些感情的。

而徐太师去世,许朝宗固然为徐家丢下的烂摊子而恼怒,心里终究凄然。

便扶着徐淑肩膀,让她靠在身上,哭个痛快。

徐淑哭了半天,才又哽咽道:“祖父原本年事已高,若不是为了殿下,哪会掺和朝堂上的纷争?这两年里,他为了殿下鞠躬尽瘁、费尽心思,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吧?如今府里不知急得怎样,殿下偏要拘禁着?我,难道就放任父母伤心慌乱,坐视不理吗?那御史是个什么东西,敢当街斥骂太师,谋害人命,殿下难道就放任吗?”

她哀哀地哭,许朝宗始终沉默不语。

只等她长篇大论地数落完了,才道:“哭完了?”

徐淑哽咽了下,摸不清他这态度,只红肿着双眼睛,不解瞧他。

许朝宗便道:“太师故去,我自然心痛,那御史胆大包天,也不能轻饶。但如今的情形,是算账的时候?”他跟傅煜对坐一日,不自觉也沾了点利落悍厉的心境,沉声道:“太师为我筹谋的,是皇位,如今父皇病重?,情势凶险,两件事孰轻孰重?”

这其中的轻重,徐淑当然分得?清。

她哽咽了下,没作声。

许朝宗续道:“太师既去,我能仰赖的唯有傅煜。他今日的话?,你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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