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鸿良交代下去的事,下面的人总是很高效的完成,陈修然在提出转学的第三天,他踏进了一中的校园。
此时此刻,他正站在讲台上,进行着每个转学生都无法逃离的自我介绍。
他边说视线边往下扫着,最后视线定格在教室最后角落里,偏着头看着窗外的夏柳艺身上。
市一中只有周一和周五要穿校服,今天周三,教室的人大多都穿着自己的便服。
夏柳艺却穿着一中冬季的墨蓝色的校服,校服有些宽大,松松垮垮地套在她的身上,头发高高地束成马尾扎在脑后,露出白皙好看的脖颈。
台下的女生看到讲台上的陈修然,先是愣了几秒,然后开始交头接耳。
“我的妈呀,这么帅的吗?”
“比二班的王煜还要帅了吧!”
“这都最后一学期了,还转来了颜这么好的男生吗?”
...
讲台下是女生的窃窃私语声,他的到来,像是给这个班级死寂的高三生活带来了可以谈论的话题。
站在一旁的严老师见台下的女生渐渐收不住的话头,引起不少男生也开始议论纷纷,大有收偏离本意的趋势。
她忙向前走了一步,走到讲桌后,拿起桌上的三角板,敲了两下,带起桌上的粉笔灰四溢。
“安静,安静,从今天开始,陈修然同学将跟我们一起度过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
台下响起剧烈的鼓掌声,台上的陈修然噙着一抹笑意,像是冬日的暖阳,目光却似有似无的落在角落里的夏柳艺身上。
即使教室里动静这么大,台下的夏柳艺视线却一直落在窗外,没有施舍过台上一秒。
掌声慢慢停止后,严老师看着站得笔直的陈修然,顿时有些头痛,昨天校长特意把她叫到办公室,嘱咐了一番。
话里话外都只表露了一个意思,就是这陈修然家境显赫,叫她多多照顾。
严老师带的班算得上是年级的理科尖子班,对于加塞进来的插班生也只有一个想法了:那就是少惹事。
这个年纪的富二代,尤其是长得好的富二代,总有数不清的麻烦,比如二班的王煜。
她的视线在教室里扫了一圈:“你就先坐...”
话还没有说完,台上的陈修然就指着夏柳艺旁边的位置,打断她:“老师,我是坐那里吗?”
她接下来的话被堵在喉咙里,然后完全咽进了肚子里,视线挪到没有丝毫反应的夏柳艺身后,头更痛了,这撞上夏柳艺的永远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台下的人见到这一幕,又开始喁喁私语,声音愈来愈大。
“他竟然想坐到夏柳艺身边?”
“疯了吧。”
“估计不出三天就会跟老师说换位置。”
“又是一个被外表蒙蔽双眼的人。”
严老师见教室里传来阵阵喧闹,连声呵斥:“安静下来,安静,现在是上课时间。”
等到教室里恢复安静,她才侧头对站在讲台边上的陈修然说:“那你就暂时先坐那里吧。”
陈修然眉毛轻挑,这个女生在班上不受欢迎?
为什么呢?
这个年纪的女生,面容姣好,但凡撒个娇,就会成为人群中的瞩目。
严老师这句话说完,他迈步像夏柳艺身旁走去,站定,放下书包,落座,这一系列动作都没能引起夏柳艺侧目,直到严老师在台上说:“好了,现在我们开始正式上课。”
夏柳艺的目光才从窗外挪到黑板上。
她昨天晚上梦到程嘉仕了,鲜血淋漓地躺在她身上,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她是被吓醒的,醒来后,身上出了一阵薄汗,止不住地喘着粗气。
只是噩梦而已。
她上课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用笔演算一下,等老师讲到一半的时候,她几乎已经将那一课时的习题写完,等到完全写完后,她将笔帽盖上,视线重归窗外。
身旁的陈修然顺着她的视线,跟着往窗外看过去,外头只有一颗大树,偶尔有风吹过,带动枝叶摆动,传来“沙沙”的响声。
这棵树,倒是和墓园里的相似得紧。
这节课过得索然无味,身边的人毫无动静,书本上的东西陈修然早就学会了,他手里转动着笔,另一只手手撑在桌子上,乏味地看着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老师,一个晃神,笔落在了桌上,发出“啪嗒”的响声,紧接着顺着课桌滚落到夏柳艺的脚旁。
夏柳艺转过脸来,看着面前的转学生,陈修然正打算小声开口,下课铃声匆忙响起。…
严老师想着下节还是她的课,简单交代了几句,也没有拖堂,就离开了教室。
“能帮我捡一下笔吗?”
夏柳艺弯腰从地上拾起笔放在他的课桌上,面前的人将脸凑到她面前,她下意识的往后一躲,眉头微蹙。
“你不记得我了吗?”
她仔细打量面前的人,突然间有些晃神:“程…”话没说完,又合上了嘴,程嘉仕四年前就死了,不可能是他。
面前的人眼睛像极了他,一双桃花眼,笑的时候仿佛世界都在里面。
她放在课桌下的手紧紧攥着,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面前的人接过她的话头:“对,我是陈修然,你前天借了把伞给我,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