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将众人分开了。
他指节玉色,青筋突出。
“罡风,烈。”
他启唇。
但他怎么可能不与她计较。
挑衅,该罚。
幼白明显感觉这罡风阵不对劲,方才还算是有些章法可寻,如今却招招逼她和它全身心对抗。分明与徐坐霞所言南辕北辙。
她一面分心缠斗,一面抬头准备问徐坐霞,可是她一抬头便对上了虞渊冷漠而让人猜不透的眼睛。他甚至对她笑了笑。
念头浮光掠影似的已过,她来不及细想,便继续迎战。
虞渊自然也注意到她一刹那失望的神色,他冷笑一声,十指一握,再度道:“烈。”
风如同金刚,周身毫无破绽,重锤一般打在幼白身侧的土地上。
那土地冒青烟,焦黑,幼白看着胆战心惊,再也不敢分神:“青云,破!”
还不求助?虞渊眯起眼睛,衣袖下手指一拂,如同美人摘春华,射落月。
但是只有他知道这微微一动间自己心里的杀意。
杀不得,杀不得。他平息怒火,眉间却有深深川字。
幼白也没想到这古怪出自虞渊,只觉得自己应付越发困难,余光却看见已经有人出了阵法。她是这一队伍里的佼佼者,为什么还没能杀出去?
幼白心里警铃大作,抽身四望,才发觉自己周围的风刃如同活物,满是杀意与戾气,而其他人身侧的风刃比先前还要蠢笨些,并且也没有伤人之意。而她身手极佳,却比那些毫无修为的人挂的彩更多。
越来越多人找到法门,分工合作,如同二人一体,一人对罡风,一人拓开路。穿过风壁,直上第二关。
眼看越来越多人出阵,幼白此处势单力薄,剑招被风拆得稀乱!
她越发有心无力,勉强支撑着不被风给扯出去。
忽正当她心急如焚之时,一道强势风刃扑面而来,她迎杀不及,心里一凉。
这风刃削铁如泥,刚烈至极,她已经领教过,连忙用剑去挡,奈何剑只是俗物,这么一阵子早已被这风给削得脆弱,根本抵抗不过,这样的风刃可轻易将其折断,到时候她便再无还手之力。
她急忙旋身,心里已知受重伤是必然的了,只暗叹自己运气未免太差,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身子陡然一转,就准备献上脊背来挡刀。
她宽慰自己,没关系,又不是真的重伤。
再不济,在这俗世中再游历一年,来年再上不离天。
她闭上眼睛。
此刻怀中玉牌一落!
梅幼白一惊,糟糕!玉牌一落,刀锋成真!她这下真的要被砍一刀了!
虞渊瞳孔一颤,怒火中烧。
她竟然打算用凡胎肉身硬生生扛下这一击?
蠢货!!
他飞身而下。
梅幼白只觉得被什么一裹,预料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她还没来得及睁眼,便听见少年咬牙切齿道:“你哑巴了?”
嘴巴不是厉害得很?看出不对了,玉牌也掉了,还不求救?
她一愣,手指抓住他衣襟,抬头便望见秀丽的下颌线,如同雷击。
虞渊?
少年取她断剑,一手护着她,一手削开风刃,咬着莹润的唇,似乎是带着愤恨,或者怒气,抑或者是失望看了她一眼。
眉间一点朱砂记如血,越发衬得他容颜惊心动魄。
她被看得不明就里,莫名其妙感觉自己像个负心汉,一时竟然也不知要说什么,只下意识在少年腾空而起时抱紧了他的腰。
腰肢纤细劲瘦,她甚至感觉到了爆发时刻的肌肉紧绷。
这少年看着秀丽斯文,出手却刚硬强悍。
风阵,被他用她的剑,单手一招挑破。
剑碎。
可想而知如若方才是她挨上这一下,该会有多惨。
正当梅幼白准备开口道谢时,抬头便看见少年眼角飞起的一抹猩红。他表情狠戾,似乎极其厌憎她,道:“蠢货。松手。”
梅幼白见他这样,手忙脚乱松开他。
可别让人觉得她欺负了他。
这虞渊的确是个美少年。肌骨莹润如玉,如同芙蕖,身如雪松,面若桃花,一双斜挑凤眼原本只显得不容易亲近,但此刻那一抹红却给他添了几分魅惑,双瞳水润含怒......她吞吞口水。
格外秀色可餐。
虞渊只觉得自己要被气死当场,见她呆呆愣愣只盯着自己看却一句话都不说,他提起幼白后衣领,不顾在身后依然与风阵抗衡的“未来师弟师妹”们,直飞上第二峰,将幼白一扔扔到徐坐霞剑上:“带她上第三峰。”
关卡有五,自己这莫名其妙地就过了一半?过了第三关便可算是不离天弟子,过了第五关就可成为长老直系弟子。
这不劳而获的感觉。
幼白对上徐坐霞和她一样困惑的眼睛,她也不知道该做个什么表情,便尴尬笑笑。
这是算走后门?
问题是她与这虞渊素不相识,为何他帮她走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