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闲本来打算找家客栈住下的,可经不住郑广再三劝说,只得跟郑广来到了早就准备好的馆驿。
郑广把卢小闲一行人安排停当,一抱拳说道:“钦差大人远路而来,鞍马劳顿,您先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备一桌上佳的蟹宴,好给您接风洗尘。”
送走了郑广,卢小闲越想越不对劲,他和陈玄礼换上便装,从馆驿的后角门溜了出来,直奔柳香蟹酒楼。
还没等来到酒楼前,就见任远上了一辆敞篷马车,那马车的后面还挂着两个巨大的蟹篓子,看马车去的方向是去城外的黄玉山。
陈玄礼刚要上前和任远打招呼,却被卢小闲拦住了。
卢小闲抬手呼过一辆拉客的带棚马车,远远地跟在任远的车后。
半个小时后,两辆马车来到了黄玉山的山口。
偏僻的山口竟然有一队官兵把守,任远点头哈腰,对当值的军官说了不少好话,最后又拿出了二两银子,那军官一摆手,才算把他的马车放了过去。
卢小闲本来也想学任远的样子混过隘口,可是那帮官兵死活不肯,卢小闲没有办法,只好扯开嗓子叫道:“任掌柜,他们不肯放我们过去,你帮我说句话啊!”
任远坐在马车上一回头,见是卢小闲和陈玄礼悄悄地跟来,只得硬着头皮回来,又掏了二两银子,这才算把卢小闲和陈玄礼带过了山口。
卢小闲跟着任远,往柳沉湖而去。一路上,他们边走边聊,卢小闲从任远嘴里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湖中柳蟹的捞捕都已经被折冲府垄断了,任远也只能用高价买湖中的柳蟹。
卢小闲站在湖边,望着混浊的湖水,眼睛里都是怀疑的神色。逶迤的湖岸上堆积着很多黄褐色的泥土。
两名在岸边巡视的官兵见卢小闲不买柳蟹,却一个劲地看柳沉湖,觉得他行迹可疑,冲着他大喝一声,道:“干啥的?”
任远一见卢小闲要闯祸,急忙跑了过来,把眼睛一瞪,训斥道:“就知道偷懒,还不过来干活!”
卢小闲急忙回到车边,和陈玄礼一起帮任远把蟹篓子装到了马车上。
等他们再坐车从黄玉山上回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压到了树梢上了。
卢小闲拍了拍任远的肩膀,笑道:“今天晚上郑都尉要请我赴蟹宴,明天任大哥可否帮小弟一个忙?”
卢小闲想请任远明天到馆驿中做一桌蟹宴,他要回请郑广。
任远一听叫他做菜,顿时来了精神,在偌大的玉山关中,他就不信有人做蟹宴会比他做的好!
卢小闲、陈玄礼与任远在城门口分手,他们回到了馆驿。
二人刚把衣服换完,郑广请他们赴宴的差人就到了。
卢小闲领着江雨樵、海叔与陈玄礼来到了折冲府。
守府的卫兵先将他们的兵器卸下,然后检查了半天,这才将他们带到了中厅。
郑广满面春风,招待得非常热情。
折冲府内专
门给郑广做饭的厨子名叫刁得彪,是郑广花重金专门从长安城魁元楼请来的。刁得彪做得一手好菜,尤擅做蟹,人送外号蟹神。
只见刁得彪当着客人的面,将十只大小一致、形正脐圆的柳蟹挥刀切开,然后下到了麻辣汤锅里。过了不大一会,蟹香飘出,刁得彪手里拿了个竹夹子,将汤锅里的柳蟹夹了出来,然后迅速地将它们在盘子里拼成了一只只整蟹。
望着刁神眼的拼蟹技法,卢小闲不由得连连点头。
郑广自负地笑道:“把十只大小一致的柳蟹切半煮熟,然后再将它们拼成原来的整蟹,这份眼力,那可绝对是真功夫啊!”
说到这里,郑广有意无意看了一眼卢小闲道:“卢大人,在下挑厨子的眼光不错吧?”
卢小闲一边点头吃蟹,一边观察盘子中被刁得彪切开的螃蟹,等他吃罢两只肥蟹,微微一笑道:“这有何难,我知道他能够快速拼蟹的原因。”
说到这里卢小闲指着一只蟹身上的刀口,对郑广道:“这些蟹身上的刀口都不是直的,被切开的角度全不一样,只要记住了其中一只切蟹的角度,就可以轻松地找到另外半只。”
“想不到卢大人的眼力也是如此之好!“郑广不由得连竖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