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俊臣气急败坏,指挥甲士站成一排,拦成一堵墙。
他厉声喝斥道:“你们想造反吗?”
“冤枉啊,冤枉,论将军是被别有用心的奸人陷害的,请陛下为将军申冤。”
喊声甚急,响彻朝堂,来俊臣怕传到内宫武则天的耳朵里,急令甲士们驱散众亲兵。
鞭抽杖赶,众亲兵威武不屈,一步也不后退。
几个烈性的亲兵长为了救论弓仁,竟掏出佩刀,有的“噌”一声将自己的手臂断下,有的不惜自戕以示愤怒和抗议。
“刘校尉,赶紧住手!”一声厉喝传来。
众亲兵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白衣年轻人。
被称作刘校尉的那人,不由瞪大了眼睛:“卢公子,是您?”
刘校尉正是刘阎王,营州之战后刘阎王和手下的三百多名府兵无处可去,他们原本隶属于营州都督府,可都督府已经不存在了,原来的建制也没有了,这让他们的处境很尴尬。卢小闲专门写了推荐信,让他们投奔远在凉州的论弓仁。
以卢小闲与论弓仁的交情,论弓仁毫不犹豫便收留了刘阎王等人。
此次论弓仁回洛阳述
职,也带了刘阎王同来。
“让他们别闹了!”卢小闲沉声道。
刘阎王一听便急了:“公子,论将军他……”
卢小闲打断了刘阎王:“我都知道了!你们这么做,不但救不了论将军,反倒坐实了谋反的罪名,说不定还会害了他!”
“那怎么办?”刘阎王急切道。
“你先让他们回去!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刘阎王有些犹豫。
“若信得过我,就照我说的去办!”卢小闲斩钉截铁道,“若信不过我,那就由你们闹去吧,我就不管此事了!”
刘阎王终于下了决心,过去跟众亲兵说叨了好一会,众人这才散去。
卢小闲看了一眼丽景门,也转身离去了。
黄备瞅着卢小闲的背影,小心翼翼的问:“中丞大人,他难道真有办法救论弓仁?”
来俊臣冷笑道:“这是陛下亲自交待的案子,哪能那么简单让他翻案?”
……
武则天的寝宫外,杨思正焦急的来回踱步。
看到上官婉儿出来,他赶忙迎上前去。
“杨公公!有事吗?”上官婉儿奇怪的瞅着杨思。
杨思犹豫道:“上官尚宫,有一件事情,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吧!”上官婉儿呶呶嘴道。
杨思从怀中掏出一张绢纸,递给上官婉儿:“这是卢公子让我转交给您的!”
“卢公子?”上官婉儿接过绢纸,“是卢小闲吗?”
杨思点点头。
上官婉儿打趣道:“杨公公什么时候变成卢小闲的信使了?”
一听上官婉儿这话,杨思的脸色顿时变了,惶恐道:“尚宫恕罪,奴婢下次不敢了!”
宫内有宫内的规矩,杨思私自为宫外之人传信,这可是犯忌讳的,若真要查处起起来,就算是杖毙也不为过。
“我是与你说笑呢!”上官婉儿见状,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赶忙安抚道,“卢公子与陛下有些交情,他有什么消息尽管传便是了,若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安排的!”
听了上官婉儿这番话,杨思这才松了口气。
杨思入宫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宫中的规矩,卢小闲让他带信给上官婉儿,他原本是一口拒绝了的。但卢小闲的一句话让他不得不照做:“你帮着传信若遇到什么麻烦,上官尚宫会替你担待的;你要不帮着传信耽误了大事,上官尚宫会怪罪你的!”
杨思本来还将信将疑,谁知还真被卢小闲预料准了,上官婉儿的一番话与卢小闲所说的如出一辙。
上官婉儿看完后,对杨思吩咐道:“你告诉卢小闲,就说他这客请定了!到时候,别忘了叫上崔湜与张说!”
上官婉儿莫名其妙的这句话,让杨思有些不知所措。
“照我的话回给他便是了!”上官婉儿丢下一句话,转身又回到了寝宫。
第二天,上官婉儿专程来到推事院,向来俊臣宣读了圣旨:论弓仁无罪释放。
当论弓仁活着走出丽景门时,刘阎王等人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