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跟在轿旁的谢云轩也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凭直觉,他认为此事与卢小闲肯定脱不了干系。
以张氏兄弟现在的权势,一般人是说不动他们的,可卢小闲就不一样了,张氏兄弟很信任卢小闲,很有可能就是卢小闲让张氏兄弟出面宴请武三思的。
虽然谢云轩确定此事与卢小闲有关,但他实在想不出卢小闲为何要见武三思。
难道卢小闲是向武三思挑明,他与自己之间赌约的事?
谢云轩摇了摇头,卢小闲应该不会这么蠢,这种事是放不到桌面上来说的。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就在谢云轩绞尽脑汁之际,听武三思如此询问,只能硬着头皮道:“殿下莫要心焦,不管是什么事,先听完再说,别急着表态就是了!”
武三思叹了口气:“也只好这样了!”
席间,只有五个人,张易之,张昌宗,卢小闲,武三思,谢云轩。
谢云轩果然没猜错,这事还真和卢小闲有关。他仔细打量着卢小闲,但从卢小闲的面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桌上,全是美食,却没有酒水。
五人坐定后,武三思直截了当道:“五,六,若本王没猜错的话,你们一定是有什么话说。咱们是多年的老交情了,有什么直说便是了,不用客气!”
“是有话要说!”张易之点点头,看向卢小闲,“卢公子,还是你来说吧!”
武三思知道卢小闲是张府的管家,可张易之让卢小闲跟自己来说,还是让武三思没想到。
谢云轩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卢小闲,但卢小闲却对他视而不见。
见武三思满脸的疑惑,张昌宗在一旁道:“梁王殿下,卢公子的话便是我和五郎要与您说的话,您且听听吧!”
张昌宗把话说到这份上,武三思只好点头道:“本王洗耳恭听!”
卢小闲也不客气,直截了当道:“殿下明日就要挂帅出征,按理说这话我不该今日说,但殿下与我家两位老爷向来交好,若是不说肯定对不住殿下。说的不到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卢公子不必客气,请直言便是!”听卢小闲说的如此严重,武三思神色一懔。
“恳请殿下主动向陛下请旨,推去此次征讨契丹大军主帅一职,最好能改任榆关道安抚大使!”
听了卢小闲这话,张易之和张昌宗愣了愣。
张氏兄弟应卢小闲的要求,这才请武三思过府赴宴。,基于对卢小闲的信任,事先他们并没有过问卢小闲要给武三思说什么。此刻,听卢小闲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大吃一惊。
武三思眉头紧蹙,并没有说话。
谢云轩在一旁怒声道:“此乃军国大事,何须你在这里大放厥词。陛下钦定之事,岂能说改就改!”
卢小闲反唇相讥:“我这是可是为了殿下好,你敢断定此战必胜?若是败了,你将置殿下于何地?”
谢云轩
顿时语塞。
打仗哪有必胜的,谢云轩不是没想过失败的后果,但总不能怕失败就当缩头乌龟。再说了,若胜了这是天大的功劳,武三思将来上位的可能性又多了一分。在谢云轩看来,此战胜算还是比较大的,哪怕是赌也得赌一把。
谢云轩有这样的心思没错,但他的想法却不能放在明面上来说,卢小闲的反问让他哑口无言。
武三思奇怪的看着卢小闲:“卢公子莫不是认为此战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说不上,但胜算超不过两成!”卢小闲胸有成竹道。
“此话怎讲?”武三思目光闪动。
“打仗不是小事,殿下要想打赢这一仗,必须要对手下的将领如使臂指才行。可事实上,陛下钦点的二十八将殿下并不熟悉,有些人甚至与皇嗣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若是他们阳奉阴违,这仗不打也罢!”说到这里,卢小闲停了下来。
武三思微微点头,他对此也是心里没底。
卢小闲接着又说:“我是从营州回到洛阳的,知道契丹人的战力不弱,加之突厥人也参与其中,这一仗真的不好打!殿下做主帅若败了,责任可就得由殿下一人承担,到时候不管是魏王还是皇嗣,想必都乐于看到这个结果。为了保险起见,殿下最好不要做主帅,而是只做安抚大使,出镇渝关以备策应,搞好安抚事宜便可。胜了虽然功劳没有主帅的大,但会让风险降到最低,败了则不用承担责任,岂不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