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安出发后,卢小闲不再慢慢悠悠,而是一反常态拼命赶路。
每日天不亮便出发,天黑了还要继续赶一段夜路,若没有驿站,便在野外凑合一宿,每个人只能睡两三个时辰。在这种情况下,镖队每天至少要赶一百五十里,有时甚至是两百里,这已经达到了极限。
之前,镖局和羽林军众人总抱怨行进速度慢,而经过这几天下来,他们的睡眠严重不足,体力极度透支,苦不堪言,反倒怀念起前些天的舒服日子了。
以这种不要命的速度,仅用了七八日,镖队一行便赶到了秦州。在郭振的劝说下,卢小闲勉强同意在秦州休整一日,再行出发。
“来来来!今天晚上咱们可要好好玩几吧,几日没摸骰子都憋死个人了!”
吃过晚饭后,卢小闲故态复萌,又开始召集众人聚赌。
在几人当中仇恨水年纪最大,虽然他也常年在外行走,可也没像这段时日这般辛苦,几日奔波下来,浑身酸痛,骨头都快散架了,只想赶紧去睡觉,哪还有精力去玩骰子。
龙壮和仇恨水的情形差不多,只不过见卢小闲兴趣盎然,他也不好开口拒绝。
陈玄礼身体倒还撑得住,但这些日子他的心情极差。带来的羽林军士穿着粗布衣衫,和奴仆一样推车赶路,灰头土脸像一群乞丐一般,早没了往日的光鲜。堂堂羽林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让他的心情如何能好?
见几个面面相觑,都不说话,卢小闲顿时不乐意了,放大了嗓门喊道:“谁也不能走,谁走就是不给我面子!”
说到这里,卢小闲又对欧阳健招呼道:“王郎君,你也一样,陪我玩个尽兴才好!”
欧阳健笑着应允:“恭敬不如从命!”
见欧阳健答应了卢小闲,其余几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硬着头皮陪卢小闲尽兴了。
卢小闲的手气一如既往的好,几个人都没在他手上赢过。
玩了没多久,见众都是哈欠连天,卢小闲没了兴趣,他伸了个懒腰道:“看你们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样子,散了吧,散了吧,都回去歇着吧!”
众人如获大赦般的站起身来,向卢小闲道别。
卢小闲朝着众人摆摆手,然后对郭振说:“郭大人,你留一下,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郭振只好又坐了下来。
待众人走后,卢小闲与郭振头对着头,也不知小声在嘀咕着什么。
突然,卢小闲脸上显出异样来,他稍稍放大了声音,对郭振说:“郭大人,陛下给吐蕃赞普写的亲笔信,你可一定要保管好了,不能出现任何闪失,否则你我将来都不好交待!”
郭振拍着胸脯说:“卢公子,你放一百个心,只要我老郭还有一口气,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有你老郭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卢小闲叹了口气,“钦陵率兵犯边,两国交战在即,我现在最发愁的是如何避开吐蕃军队,神不知鬼不觉赶到逻些城去。见不到赞普,如何完成陛下交付的使命?”
郭振深有同感:“这倒是个难题,不过现在想那么多也没有用,只能到了洮州后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愿老天爷保佑我们吧!”卢小闲一脸愁苦,“时候也不早了,郭大人,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郭振起身,对卢小闲说:“卢公子,也歇着吧,我告辞了!”
嘴上虽然说告辞,但郭振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静静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门“吱呀”一声开了,张猛悄然钻进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