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阴湿的巷子里,只有月光泄下来淡白色的光。
腐臭味混杂着水汽在巷子里打转。
温西月被人抵在墙上,瘦小的身躯经不住缩成一团。
四个男人正凶神恶煞地将她围住。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指尖仍旧不受控地在颤抖。
“刚刚不是挺牛逼的吗?那么喜欢教育人,怎么不去做人民教师啊?”其中一个男人一巴掌甩在温西月的脸上,丝毫不收力,“妈的,老子长这么大,我爸都没管过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温西月的脸随之一偏,能清晰的感?觉到嘴里有血腥味。
她并没有反抗,她知道所有的反抗一切都是徒劳的,反而会催生他们更多的暴戾。
唯有默默受着,只希望能等到修泽回来的那一刻。
想到这,她似有似无地看向巷子的尽头。
社会哥又拽着温西月的领口,眼神凶狠,没有一丁点的怜香惜玉,“哥几个在那玩玩怎么了,碍你?什么事,你?和你?男朋友就不能好好幽会,多?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
“你?说吧,哥几个今晚的乐子被你整没了,你?怎么补偿我们?”男人的话里充满了暗示,声音跟着轻浮起来,“其实吧,一进店里我就看中你了,可惜呢,你?身边坐了个小白脸,怪碍事的,现在好了,就剩你一个了……”
四个人互相打了个眼色,俱会意,其中一个男人用指尖挑起温西月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真特么好看!”
温西月还处在短暂的耳鸣中,对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听的都不真切。
可此刻通过他们的眼神和动作还是能判断出他们的意图。
顿时慌神,“你?们放开我!”
社会哥笑得龇牙咧嘴的,“放开?可以,不过可能需要一会儿,先让我们乐一乐。”
说着,手不客气地扒开?温西月的披在外面的毛衣。
看着温西月尖叫着下意识做出的护身的动作,四个笑的更欢了。
温西月声音有点发抖,警告他们,“你?们再这样,我报警了。”
“报警!”一个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不久前就温西月手上夺过来的手机,在温西月眼神晃了晃,“用这个吗?”
随后手机做自由落体运动,直接甩在地上,“哎呦,不好意思,手滑了!”
男人脚踩在上面,恶意地碾了碾,“现在的小姑娘,动不动就报警,真没意思。”
温西月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睫低垂,默默地往巷口的方向看了看。
忽然有个人抓住她的头发,狠狠地往墙上一磕,“和她废那么多?话干嘛,弄晕她不就得了!”
猛然的撞击,让温西月瞬间丧失了意志。
她眼前一黑,身体如?同遇了热的蜡一样,一点点的软了下去,直至人完全躺在湿泞的水泥地面上。
模糊的视线里,是四个男人围在她身边,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磨磨唧唧的,干不干啊?”
“这不是第一次嘛,以前就是过过嘴瘾。”
“还真来呀?”
“这儿没监控诶?简直就是天助我们啊。”
“听她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
……
温西月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撕扯自己的衣服,还有拽着她的裤子往下拉。
意识他们要干什么了,被水渍濡湿的手动了动,可怎么都使不上劲。
视线受阻,声音却放的格外大,一下又?一下地鼓动着她的耳膜。
令人窒息的嬉笑声,还有因为恐惧跳的杂乱无章的心跳声,交替冲击着她,一步步地击垮她的理智。
……
忽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余下矿泉水瓶滚在水泥地上发出的咕噜声。
那些不怀好意的手一僵,都没有继续动作。
温西月躺在地上,虚弱地撩起眼皮,很努力的朝巷口看去。
那儿逆着光,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那,就算他什么话都没说,也能感受到极强的压迫感。
那些笼罩在温西月身上不好的的坏想法顷刻之间烟消云散。
半明半暗的阴影里,修泽唇线拉的平直,扫了一眼温西月后,眼眸里只剩暴戾,他一步一步地朝里面走,皮鞋踩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某种危险信号在逼近。
“怎么办,那人来了?”
“你?怂不怂啊,他一个人,我们四个,还怕他?”
“就是就是,你?去教育教育他。”
……
因为修泽的出现,身体里紧绷那根弦彻底放松,虽然要面对一对四的困境,可温西月却十分相信他,鲁莽不是他的行事作风,说不定刚刚他已经报好警了。
修泽逼近,视线紧盯着由于他的靠近而退后的四个男人身上,利落地将西装外套脱下覆在温西月身上,然后轻蔑地勾了勾唇,“你?们胆子倒不小!我的朋友也敢动?”
“一个个来还是四个一起上?”
……
温西月只觉得有一阵风从眼前掠过。
霎时间,骨头移位的声音,伴随着肉.体?相搏的近距离格斗声,相继出现,充斥在狭窄的巷子里,她无法抬起头,只能从声音判断出谁处在弱势中。
蓦地听到修泽一阵嘶声后,温西月的心忍不住下沉。
想挣扎去看看,可眼前天旋地转,眩晕的症状还没有消失。
漫长的时间里,她只能听着声音在等待,逐渐清晰的视野里,是苍穹之上,被遮蔽的月亮,它?慢慢地冲破云层,露出温暖的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错落声,渐行渐远。
然后就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轻,像是被人抱了起来,熟悉的味道铺天盖地袭来,温西月一时没控制住,一直忍着不敢放任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了,小声抽泣了起来,对上修泽乌黑的眼眸后,欣慰的同时又倍感?委屈,“你?怎么才来?”
*
医院长长的走廊外,修泽被两位警察围住,在询问当时的情况。
修泽表现的很配合,事无巨细一一告诉了警方。
他天生记忆力强,能准确地描述出四个男人的特征,以及当时的穿着,甚至还延伸对他们的所从事的职业做出了猜测,这无疑减少了警方的工作。
李楠送走两位警察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接到电话时,他脑子是懵的。
几个小时前和自己说完休息的人忽然说在医院,还说受了点小伤……他的眼睛盯着修泽的右臂,那里已经包扎过了,刚看到时,殷红的血挂在手臂上,像是条蜿蜒的蛇,惹眼又狰狞,怎么看都不像是小伤。
“修总。”他压下内心的好奇。
“打电话给沈时节,古城的事需要他来处理。”说这话时,修泽看了看对面的房门紧闭的病房。
这个决定是深思熟虑过的,想拿下吴盛年的那块地,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更需要全力以赴,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打乱了,不具备那样的条件。
李楠为难地问,“现在吗?刚到三点,沈总应该还是休息。”
“休息?”修泽轻笑,“不会的,他现在没有心思去休息。”
李楠默了默,“行。”
……
修泽轻声轻脚地走进病房。
温西月躺在病床上,眼神有点失焦,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她唇色本就偏淡,现在受了惊吓,更是呈现病态的白。
听到动静,她看向门口,见是修泽后,朝他挤出一丝笑意。
修泽也笑笑,走到了床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幸好温西月伤的并不重,只是有点脑震荡,其他的更多是心理上带出来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