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扬抬头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他昨天帮那个人处理了下伤口。”
秦笙愣了一下才道:“哦,没事。”
想了想,又多解释了一句:“我也没想让他死,你们做的很好。”
“我才没管他。”
秦扬黑着脸剥了颗鸡蛋扔到她碗里。
秦笙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戳穿。
六点五十,秦扬过去喊林星轩起床,隐隐约约的教育声从房间里传出来:“你没定闹钟?多大人了还要让别人叫。”
“手机没电了嘛,反正有你在,再不济还有咱姐,肯定不会让我迟到的。”
“哼,下次你自己起!”
“别这么无情嘛,咱俩之前不是说好要一起上学的。”
“一边去,别搭我肩膀,你沉死了!”
秦笙笑了笑。
他俩相处的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好。
早上七点半。
秦笙第一次早到,教室里的学生并不多,也就十来人,三三两两地挤作一团打闹说笑,听到推门声都下意识地朝这边看过来,见到她后安静了一下,又很快继续刚才的话题。
坐在第三排靠窗位置的短发女生放下手中的英语卷子,起身走了过来。
秦笙记得她好像是这个班的组织委员。
“秦同学。”
赵露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朝她友好地笑了笑:“还有一周就是校庆了,每个班至少要报一个节目,秦同学打算报一个吗?”
秦笙:“一定要报吗?”
“也不是,咱这个全凭自愿,但你刚转学过来,不想让大家多认识认识你吗?”
“不想诶。”
秦·咸鱼·笙如是道。
赵露猝不及防地被她噎了一下,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秦同学,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是一班的林诗雨同学在咱老班面前提了一下你,说你钢琴弹的特别好,所以老班让我过来做你的工作。”
“林诗雨说我钢琴弹的特别好?”
秦笙眯了眯眼:“我怎么不知道?”
听她这么说,赵露惊诧道:“你真不会啊?”
“不会。”
秦笙睁着眼说瞎话。
“啊……”
赵露面露难色。
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秦笙边上的座位一眼,自言自语道:“那一会儿江重来了我问问他吧。”
“江重?”
秦笙听她这么说,颇感兴趣地看了旁边空荡荡的座位一眼:“他会什么?”
“吉他!”
赵露眼睛亮亮的:“江同学吉他弹得特别好,唱歌也超好听,每周周六晚上都会去“月色”唱歌。”
“月色?”
赵露点点头,飞快地在周围睃了一圈,见没人注意她们这边,凑近秦笙小声道:“离学校不是很远,我们班好多同学都会偷偷跑过去玩。”
不过,今天一天江重都没来,赵露一天下来不知道往门口看了多少次,下午放学的时候,赵露急匆匆地出去了一趟很快又跑了回来并过来问秦笙能不能陪她去江重家里一趟。
秦笙看见她手里抓着一张纸条,上面用黑色签字笔写着什么。
注意到她的视线,赵露低头看了纸条一眼,抿了抿唇,不好意思道:“明天就要报节目了,我刚去办公室要了江同学家的电话,没打通,李老师把他家的地址给我了,我看了看,离学校不远。”
“秦同学。”
赵露小心翼翼地看了秦笙一眼,试探着问道:“你能陪我去一趟吗?”
秦笙看着她,突然笑了:“好啊。”
说着,她把桌上的课本随意地往桌兜里一塞,双手插兜:“走吧。”
江重家在安兴小区,这里十几年前曾是某个工厂的家属院,后来工厂倒闭,有条件的家庭都搬走了,剩下一些条件不好的还挤在这里。
赵露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按着纸条上的地址一路走过来,最后停在一个单元楼前。
这栋单元楼有六楼,没有电梯,江重住在六楼。
楼道很乱,声控灯时亮时不亮,黑漆漆的,拐角堆着很多杂物,时不时还能在一些住户门口看见几个黑色垃圾袋,整个楼栋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秦笙面色不改地爬上了六楼,在6601门前站定,敲了敲门。
屋里有人应了一声,能很明显听出声音主人的不耐烦。
之后就是拖鞋拖拉在地板上走过来的声音。
“谁啊?”
门开了,高个男生站在门口,脚下踩着一双老土褪色的拖鞋,一头红色的短发凌乱地耷拉着,脸色有着不健康的潮红,满眼烦躁困倦。
看见她俩,江重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目光先不着痕迹地从秦笙脸上扫过,最后停在赵露脸上,声音沙哑:“有事?”
“不邀请我们进去?”
秦笙率先开口问道。
江重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没必要,就在这儿说吧。”
“你发烧了。”
“没什么事我关门了。”
江重语气强硬地转移话题,说完伸手准备关门。
秦笙脚卡着门不让他关,继续刚才的话题:“多少度?”
江重翻了个白眼,伸手打算将她推出去:“不用你管。”
秦笙却借机拉住了他的手,探了下他的手腕。
“干什么?”
下一刻,手猛被甩开。
江重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别动手动脚。”
秦笙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唔,超过39度了诶,挺严重的,吃退烧药了吗?”
江重见她油盐不进,终于炸了:“你他*是过来找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