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疼得面目扭曲,整个人都往地上倒,薛景晏这才松了手,嫌恶得拍了拍,似乎沾上了什么肮脏东西一般。
“你们……”那男子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脸上也挂不住,便道:“那小子手脚不干净,我教训他是为了他好,免得将来叫人将手指头给剁了。”
“手脚不干净,训教便是,何须下如此狠手?”宋寒川凛声。
“这小子偷东西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每逢三六九日计先生都会放粮救助百姓,他领救济粮足够过日子,却还出来偷东西,没娘教的东西!”那男人见看得人多了,骂得更狠,几乎要连那小男孩的祖宗十八代都捎带上。
“砰!”薛景晏骤然生了怒气,抬脚狠踹过去,那人当场便气也喘不过来,脸色渐渐发了青。
宋寒川握住他的手臂,摇头道:“景晏,冷静。”
薛景晏紧凑的呼吸这才慢慢的缓下来,把踩在那人身上的脚收回来,那人哪还敢争辩,连忙翻身奔逃而去。
“你怎么样?”宋寒川俯身扶起受了伤的小男孩,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问。
那男孩低着头不说话,手里紧紧的攥着那两个偷来的馒头。
“你若是有难处便说,莫要行偷盗之事。”宋寒川说完拿出点碎银子来放进他的手里道:“若是你娘看见你这样,她会心疼的,回去吧。”
那男孩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莫提道谢,闻言转身便走。
“也不知道方才那人所说计先生是谁,听起来倒是个大善人。”薛景晏又恢复了原来那对周遭一切不甚在意的模样。
“打听一下便知。”宋寒川道。
这计太清的大名在黄台县可是如雷贯耳,这人是黄台县最大的盐商,各大酒楼都是从他那里进盐,可以说这黄台县的日子之所以过得这么好,此人真是功不可没。
而且据这里的百姓所说,此人心地善良,每月逢三六九日都会开仓放粮,救济县里的穷人,所以这里的人对他是感恩戴德,就差点没把他当成神仙来供奉了。
“你说这是巧合吗?”薛景晏问。
宋寒川回过头看他:“你觉得呢?”
“事巧有鬼。”他又是同样的回答。
这次宋寒川倒是难得配合他道:“可能确实有鬼。”
“哪有人能完美的如同神仙下凡,好像全身都没有半分缺点,这太荒唐了。”薛景晏自顾自道:“这着实叫人没法相信啊。”
“既然不信,那就查查看。”宋寒川道:“横竖这次的事情与盐脱不了关系,他既是盐商,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深查便是,到时候真相如何,一目了然。”
宋寒川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待天黑了,我们先去他府里看一看。”
“你怕万一我们亮出身份,他会连夜转移私盐?”薛景晏侧眸看着他。
“是,虽然黄台县地处偏远,可这种杀头的事情,谁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宋寒川说道:“若是私盐一夜时间消失不见,那我们就查不到了,尤其我们刚来此处,对地形不熟,不宜打草惊蛇。”
薛景晏赞同道:“确实如此。”
黄台县离开封确有不远的距离,就连天气都截然不同,一到晚上,是狂风大作,风卷起沙土砸在人的脸上,让人连眼睛都睁不开,宋寒川的身体本就虚弱,碰到这种天气更是难受得紧,风灌入喉咙,呛得他话都说不出来,脸色极为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