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恒结束工作,夜深了才回到家。
一进家门,不待开灯,目光穿过厅堂,看见客房的门敞着,并透出梦幻的光。
陈梓恒扯下领带,开了一粒扣。领带随意拎在手上,迈着优雅的步伐,往光的方向走。
次卧的中央,放着一顶帐篷,光在帐篷里闪。脚下是绿色的,草甸般的地毯。
陈梓恒脱下鞋子踩上去。
帐篷是那顶旧帐篷,退掉大学城的小屋,乔星奕不舍,非要把帐篷留下,还想放在两人的卧室,就像以前那样。
可是这帐篷跟卧室的风格格格不入,看起来十分别扭。最后,陈梓恒把客房清空,供乔星奕安置这顶帐篷。
陈梓恒弯身,掀开帐篷,嘴角勾起一抹笑,凝视在帐篷里熟睡的小人儿。
他钻进去,在她身旁躺下。
乔星奕一转身,受了吸引般,自动自觉地钻进陈梓恒怀里。
陈梓恒拥住她,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旁边搁着一个星空灯,斑斓的光投射在帐篷顶,不时还有流星划过。
不用说,这肯定是她新添置的小玩意,迫不及待地缩进帐篷试,结果睡在了这里。
陈梓恒拿起,要关没关,又放下,盯着头顶的星河看了会儿,慢慢闭上眼。
陈梓恒快睡着时,乔星奕醒了。她笑盈盈地欣赏陈梓恒的睡颜,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和陈梓恒举行完婚礼,一星期了。她每天都很幸福。早知道结婚这么好,她该早点结婚。
她把脸伏在陈梓恒的颈窝,开心地蹭了蹭。
陈梓恒的手攀上来,伸进她的发,拢住她的后脑,眼睛未睁,呓语般的声音说:“醒了。”
“是我吵醒你了吗?”乔星奕说话时,气息在陈梓恒的脖子上扫,脖子痒痒的,让心也跟着痒。
本来今天累了,想就这么睡去的,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他睁开眼,把乔星奕往上拎了拎,吻住她的唇。吻了一阵,陈梓恒去洗澡,等他回来,重新覆上,不一会儿,乔星奕身上的衣服就没了。
陈梓恒脱她衣服的技能是越来越娴熟。
刚要进入主题,陈梓恒停下,仰头说:“差点忘记。”
“什么?”乔星奕穿着粗重的气息,眼里映着星河。
陈梓恒吻了一下她,拿了东西回来。
乔星奕握他的手:“要不别用了。”
陈梓恒笑着俯身,贴向她:“不用,会有小宝宝的。”
“有就生呗。”乔星奕豁达地说。
陈梓恒的唇滑过她的耳,迷魅地说:“我还没过够和你的二人世界。还有蜜月。等我把工作安排好,我们就出发。”
乔星奕的耳朵一阵电流涌过,她缩了下脖子,呢喃:“你如果太忙,我们可以不出去度蜜月。”声音颤了下,“在家里蜜月也是一样的。”
陈梓恒的手在乔星奕身上走:“如果忙到连蜜月的时间都没有,我这个老公可以不要了。”
乔星奕抱住陈梓恒,大喊:“要。”
陈梓恒愣了下,浅笑出声:“亲爱的,你知不知道,此情此景你说出这个字,是在挑我的火。”
“嗯?”乔星奕一时没明白陈梓恒是什么意思。
陈梓恒的声音又在她耳畔响起:“今晚,我可能会不那么温柔。”
乔星奕登时红了脸。
“你想去哪里蜜月?”陈梓恒贴着她,问。
“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陈梓恒的唇从耳畔滑向脸颊,而后封堵住她的唇,先是浅浅的,渐渐加深,压榨走所有的空气。
次日,乔星奕醒来时,陈梓恒没在身旁。她迷茫地看看左右,发现自己没在帐篷,而是在床上。
她揉了揉眼,滑下床,去衣柜拿衣服。
刚走出两步,脚一软,差点摔倒。昨天的陈梓恒确实不温柔,她觉得自己快散架。
陈梓恒端着牛奶和三明治进来,看见这一幕,心都揪起。赶紧放下,去搀乔星奕。
乔星奕从他手里滑脱,兔子般跳回床上,拉被子掩住自己。
陈梓恒扶额,笑:“该看的早看光,还这么害羞。”
乔星奕不敢看他,糯糯地说:“那也,不好意思。”
陈梓恒回身,把早餐重新端起,坐在床沿,递到乔星奕手上:“先吃了再继续不好意思。”
“我还不想吃。”刚醒,没胃口。
陈梓恒温柔地下命令:“不行,快吃。不吃东西,体力怎么可能恢复。”
乔星奕岔开话题:“你快去工作吧,我一会儿再吃。”
陈梓恒并不退让:“看你吃了我才放心,快吃。”
乔星奕没办法,先接过牛奶,捧着喝。
陈梓恒突然问:“昨天有让你难受吗?刚刚看你腿软的差点摔倒。”
乔星奕脸又红了。红色的脸和白色的牛奶形成鲜明对比。
“我,我没有。”
“明明就有,我眼睛不瞎。如果我让你不舒服了,你一定要说,不要傻傻的忍耐。”陈梓恒皱眉,柔声训斥。
乔星奕出神地盯着牛奶,牛奶里有个小气泡在飘浮,她轻细的声音说:“我没有不舒服。”
陈梓恒眉心忽地舒展开,靠近她:“意思是……舒服?”
乔星奕紧张地握紧杯子,缓慢地点了下头。
“有多舒服?”乔星奕的脸已经窘得红透,越看她这样,陈梓恒就越想逗她,故意离得她很近问。
乔星奕把牛奶塞进他手里,像兔子躲回洞里一样缩进被子:“不理你了,我,我要睡觉。”
陈梓恒握稳了手里的杯子,没让牛奶溅出来:“刚醒又睡?”
“我又困了。”
陈梓恒把杯子放在床头柜,起身。知道她是害羞,不再继续逗她。
“我工作去了。”隔着被子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别睡太久,睡多会头晕。”
乔星奕闷闷地嗯了声。
陈梓恒的脚步远了,她才探出头,警觉地看看左右,溜下床,闪进衣帽间。
防止陈梓恒突然回来,她的动作很快。
八月的天气炎热,她选了件连衣裙。刚套上,陈梓恒蓦地出现在衣帽间门口。
后背拉链还没来得及拉,所以整个背敞着。
陈梓恒直勾勾看着她,让她后背的蝴蝶骨起伏了下。
陈梓恒朝她走过去,她瞥他一眼,紧张地把手缠在一起。
即使已经结婚,她还是会因他的靠近而无比紧张。条件反射似的。
陈梓恒看她一副要被欺负的惊恐样子,觉得好笑,走到她身旁,指尖滑过她的背:“虽然你说不怕我,但我总觉得你怕我。”
“我真没怕你。”乔星奕第N次重申。
“那你抖什么?”陈梓恒感觉得到指尖上传来的细微颤动,玩味地说。
乔星奕眼睛抬起,又害羞地落下,声音在喉头咕哝:“你明知故问。”
陈梓恒的手在她背上抚了抚,顺便帮她拉上拉链:“等习惯了夫妻生活,你就不会再紧张了。我争取勤奋一点,让你早点习惯。”
说完,陈梓恒拿了条新领带,离去。都走出衣帽间了,听见乔星奕后知后觉的一声娇嗔:“你说什么呢。”
*
陈梓恒走后,乔星奕接到崔樊瑞的电话。
崔樊瑞汇报了一下工作情况,刚汇报完,传来崔敏敏的声音:“我要跟星奕说话。”
崔樊瑞把手机交给崔敏敏,去忙自己的了。
崔敏敏斜一眼崔樊瑞,走开,离他尽量远,小声说:“星奕,我能不能回安津市工作。”
不用想乔星奕就知道为什么,但她故意装傻,问:“为什么啊?你在云州不是呆得挺好。”
崔敏敏沉默片刻,嘟嘟囔囔地说:“好是好,但是……”
乔星奕捂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