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唐节觉得无聊。
不是说这一仗好打,而是他感到自己的力使不出来。
以前打仗,就是输了也酣畅淋漓,这次却束手束脚。
“好想把骑兵也渡过去,突他的腚啊。”他感慨了一句。
李平道:“参谋们不同意将军这个计划,太冒险了。但将军知道在什么情况下可以越过军机处参谋直接下达战术布署吗?一共有四种情况……
或者将军要是能完整的说出这个计划的风险,让参谋们知道将军是心里有数的,也许能让他们同意这个计划……”
唐节道:“你很啰嗦知道吗?”
“贺都督也是这么说的。”
“……”
唐节也懒得应话,又看向战场,淡淡道:“打得太稳妥了,没有意思。”
李平道:“打赢了就有意思。”
唐节侧目瞥了这小子一眼,感觉他终于说了一句有道理的话……
与此同时,一支千余人的骑兵驻扎在京城东北方向的盘山。
几名哨兵从山上飞奔下来,跑到一个年轻将领面前,禀报道:“范将军,那支楚军出古北口了。”
“好,传令下去,回京城。”
说话的年轻人叫范承谟,乃是范文程次子,时年二十五岁。
他自幼饱读诗书,又长在关外,也颇懂弓马、兵法,算是文武双全,十七岁就被选为侍卫。
这次布木布泰整编汉八旗为京师十二卫,用人不拘一格,选拔了不少年轻将领,范承谟便在其中……
他率着麾下千余人马不停蹄又从盘山赶向京城,行至京城东面的潞县,恰又遇到一支楚军不打旗号,正在悄然急行。
范承谟不敢靠近,绕了个大圈,继续赶往京城。
赶到通州,只见城上旌旗摇动,看声势大乾兵马极壮。
范承谟递了信令,进城一看,只见乾军不过数千余人,又雇了许多百姓上城摇旗造势。
不多时,一名大将大步下了城头。
范承谟连忙抱拳,道:“末将见过舒将军,舒将军竟亲自来通州了。”
对方虽被称作“舒将军”,其实是一个满人。
他名叫舒穆禄·爱星阿,如今改名叫做舒爱星。
他是清朝开国元勋扬古利之孙。
扬古利一生追随皇太极东征西讨,最后在朝鲜战死,被追封为武勋王。
清朝攻打朝鲜一共也没死几个人,扬古利运气不好,在战场上遭遇伏兵,中了乱枪,伤重而死。
舒爱星的父亲塔瞻运气也不好,当年皇太极兵围锦州,楚将曹玉山夜袭清军大营,几乎杀到皇太极面前……嗯,就是从塔瞻的防线突进去的。
塔瞻犯了这种大错,被降为一等公,终皇太极一朝都被冷落在一边。
因此,舒爱星也一直不受重用。
但这次布木布泰挑选将领,却把他点为兵部尚书、兼京营十二卫总督,全权负责筹划京师防御。
……
此时,舒爱星道:“我探得有万余楚军悄然北上,担心他们偷袭通州,因此领兵前来。但楚军没带攻城器械,绕过城池,向北去了。”
范承谟道:“末将也遇到这支楚军。他们前面还有一支小股先头部队,已出了古北口……”
两人说着,走进军衙。
舒爱星问道:“你可看了?唐节与岳乐开战了?”
“开战了,将军猜这一仗胜负如何?”
“清军必败。”
“末将也是这么认为。”
范承谟走到地图前,语气有些激动,道:“王笑这时派兵偷偷出古北口,必是要绕过燕山,在喜峰口堵住济尔哈朗!”
“果然如此。”舒爱星道:“我就说王笑停在固安,既不打通州、也不打京城。”
他和范承谟都是第一次领军,语气有些激动。
“济尔哈朗、岳乐又中计了,他们不在广平府打粮也许还来得及退走,现在却被唐节牵制住,又被王笑堵住后路,必败无疑……王笑果然用兵如神。”
范承谟道:“可笑济尔哈朗庸碌蠢才,也敢背叛陛下,独自与王笑为敌。”
他向舒爱星问道:“我们怎么办?”
“准备一下,回师京城,向百姓宣告,我们已协助楚军击败了建虏。”
舒爱星说着,向京城方向一抱拳,又道:“陛下爱民如子,岂可坐视建虏肆虐广平府?因此发王师击建虏,我等幸不辱命。”
范承谟也郑重起来,认认真真道:“我等幸不辱命,终于守得广平府一方安宁……”
此时通州城的大街小巷、茶楼酒肆之间,许多人正在到处宣扬大乾皇帝发给清军的檄文。
“彼肆猖獗,震动畿辅。若守迷不反,昆山纵火,玉石俱焚……”
百姓们于是同仇敌忾,振臂高呼。
“敢犯我土,必不轻饶!”
这大乾朝的国势仿佛就在这一声声高呼之中又涨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