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阵子夫君也忙,诸多事务同时推进着……不必急在一时。”
“就你知道疼他,都不知道他平时怎么……”
秦小竺贴在淳宁耳边说到这里便停下来,两人牵着手一起上了榻,一左一右在王笑身边躺好……
次日淳宁最先醒来,转头一看,见秦小竺修长的腿直接把自己和王笑两个人都压着,脸埋着王笑肩头还在呼呼大睡。
王笑是没有要醒的意思。
淳宁有些无语,这是一天睡得比一天晚,一天起得比一天迟了。
她好不容易才把两人拉起来,两个偏还要缠着她在那闹一会,磨磨蹭蹭的。
过了一会,三人洗漱完毕,又和缨儿、钱朵朵一起用早饭。
往常这种时候王笑陪着她们四个,都沉浸在坐享其人之福的快乐中。但今天想着唐芊芊在济南待不了几天了,他这次匆匆吃了早饭,称是公务繁忙,起身又去前衙找唐芊芊。
秦小竺对此颇为不爽,跟着他一道过去。
到了前衙,唐芊芊早已在书房料理事务。
王笑递了点心过去,柔声道:“饿不饿?”
秦小竺哼了一声,颇为不满。
唐芊芊瞥了她一眼,故意道:“手上沾了墨,一会再吃。”
“我喂你。”
“哼。”秦小竺又哼了一声。
唐芊芊于是笑道:“别闹了。钱承运来了,我让他在大堂等你。”
“好,我去去再来。”
等书房里只剩两个女子,唐芊芊便笑问道:“今日怎么有空跟过来?”
“没空,我也很忙。只是顺道来看看。”
“很忙?那还到这时候才起?”
“要你管。”
唐芊芊也不抬头,执笔写着字,笑道:“你明明就是想要我管。你今天特意过来是来向我示威的……怎么?昨天晚上和笑郎玩得开心吧?”
“呸,你胡说什么……”
“我过几天就要走了。”
秦小竺一愣,哼道:“那又怎么样?”
“你怪我时时刻刻霸着他,其实是济南城有细作要对他不利。我走之后,你要护好他。”
“那当然的啊,我还用你说。”
“另外一点,你得想办法别让他带兵北上。”
“嗯?”秦小竺又是一愣,道:“为什么他要带兵北上?他显然应该坐镇济南……”
“道理是这样。但他没人可用……”
“放屁,我大伯、我四叔,哪个不是栋梁之材?怎么会没人可用?”
“许是他不放心吧,想要亲自去。”唐芊芊道:“到时候,你替我拦着他。”
“我怎么拦他?”秦小竺并未发现,几句话的功夫,她已经顺着唐芊芊的思路在走。
“我哪知道?这种事你们自己商议,我又不是你楚朝的文武。”
被唐芊芊呛了一句,秦小竺很是恼火,却也不再回嘴,有些茫然地拍了拍头,向外走去。
走到门边,她一回头,见唐芊芊还坐在那里,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秦小竺恍然有所明悟。
——这唐芊芊马上就要走了,这几天要是想霸着王笑轻而易举,偏偏昨天晚上她放王笑跟我玩,就是知道我今天会来找她示威……娘希皮,她是故意的。
这种被人吃定的感觉极是不爽,但秦小竺一时也拿唐芊芊没办法。
她想了想,径直跑出虢国公府,骑马去找秦玄策。
“你小子不好好训练士卒,这个时辰了还待在家里,像什么话?!”
秦小竺进了秦府,秦玄策刚迎出来便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大感冤枉。
“我前日才从曲阜回来,明日便要调防德州。一年到头只歇了这两天你就要冲上门来骂,我还活不活了?”
秦小竺自觉理亏,也不再骂他,问道:“你说说,要是支援燕京,该派谁去?”
“咦,巧了。”秦玄策道:“昨天我到庄小运家吃酒,聊得也是这事。”
“你他娘的,只歇两天,不在家陪媳妇,跑出去吃酒。”
秦玄策:“……”
“好吧,说正事。”
“主帅必定是大伯。但这次董先生怕是去不了,讲武堂要开,山东防御要整备,他走不开,军机处很可能派史工去……”
秦玄策分析了一通,又道:“庄小运想托我走大伯的门路,这次他想去立个大功。”
秦小竺想了想,问道:“为何觉得主帅必是大伯?”
“不然呢?王笑还能用谁?没有理由不是大伯挂帅。”秦玄策道:“再说了,我们秦家到关内可不是来混日子的,是为了重新杀回去。”
他说到这里,有些疑惑地看向秦小等,问道:“你跑来就是问我这个?”
秦小竺皱眉想了想,道:“王笑想自己亲自挂帅。”
“真的?!”
秦玄策很是讶然,摇了摇头,道:“不可行啊,他走了,皮岛和朝鲜那边怎么办?还有南京那边偷袭我们怎么办?还有山东的各种事情也就停下来了。没理由不让大伯去啊……”
“我哪知道?反正他可能是这么想的。你去问问他。”
“奇了,你为何不去问他,却要我问他?”
“哎哟,我是姑娘家的嘛,不好掺合他的事。”
秦玄策更奇,有些无语。
他送走秦小竺,独自在厅堂踱了两步,喝道:“来人!替我传封急信去德州。”
“是。”
“行李不必收拾了,我还要在济南呆几天……”
王珰不仅是每天早早下衙还家,还经常中午也要跑回家吃一顿午饭。
就连张嫂这个大清朝来的细作,都对他这种行径看不下去。
——楚朝就是这样的懒官太多,活该被我们大清取而代之!
她这般想着,又烧了一道菜端上桌子。
王珰尝了两口,又是喘息一声。
“相公怎么了?可是饭菜不合胃口。”碧缥问道。
“张嫂这手艺还是有涨进的。”王珰道,“还是怪我,前些日子和吴大哥呆得久了,口味养刁了。”
张嫂心中大怒,暗道:“挑三拣四的,迟早毒死你。”
王珰却拍了拍桌面,又道:“这样,晚上就不要烧饭了,我们去吃馆子。大家都去,算是送一送桂皮,祝他以后官运亨通。”
张嫂闻言,怒气渐消。
“老爷晚上还回来吃饭。”碧缥有些担忧起来,道:“爹今早派人过来,让相公回府一趟,还问了相公每天的行程。”
王珰脖子一缩,惊道:“爹定是又要训我?该死,我知道是谁写的歪诗了,定是王宝那小子在背后告我黑状。唉,好想教训他一顿……”
话到这里,忽有一个驿馆下僚跑来求见,王珰只好到外厅接见。
那人气喘喘道:“王大人竟是在家里,小人还跑到商务处去寻。”
王珰哈哈一笑:“勿怪勿怪,家中有些琐事。你何事找我?”
“瑞朝那个使节高大人,约王大人下午一起到药王街逛逛,寻些古玩字画。”
“嘿。”王珰闻言大乐。
——那高兴生在燕京就想拿两块破碗换王家的大宅,如今到了我地头上还敢嚣张?我理他吗?
他才想拒绝,转念一想,在济南城里自己又不怕高兴生,借着接待外臣的理由不用去坐衙多好。
他于是摸了摸下巴,道:“如此也好,你转告高大人,一会我到驿馆接他。”
王珰想了想,又吩咐桂皮道:“你去找庄将军,让他派一队人来给我撑撑场面。”
接着他步入后院,向张嫂吩咐道:“家里破碗找几个来,对了,上次孔家不要的那幅字也给我包上……嘿,这次我要把这算命的榨个干净。”
张嫂应了一声,心想这小子人脉可真广,潜伏在他身边真是做什么事都很方便……除了劫走王笑……